他卻完全沒聽出我話里的冰冷,反而因為我的搭話而更加興奮。
他上前一步,想來握我的手,卻被師父冷冽的目光逼退。
他毫不在意,只是更加急切地向我描繪著他那宏偉的藍(lán)圖。
“南汐!我當(dāng)然知道!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你聽我說,這只是暫時的辦法!蕭靈兒那個蠢貨,除了一個沒用的校尉爹,還能給我?guī)硎裁??可兵部尚書不同!他手里握著京城一半的兵?quán),是太子和我大哥都想拉攏的人物!父皇把他賜給我,就是天命在我!”
“你想想,一旦我有了兵部尚書的支持,再有你的‘潛龍燈’從氣運上壓制太子,這儲君之位,非我莫屬!到時候,等我當(dāng)了皇帝,天下都是我們的!區(qū)區(qū)一個兵部尚書的女兒,我想廢了她,誰敢多說半個字?歷史是勝利者寫的,到時候,你南汐,就是我厲承淵唯一的皇后!”
他越說越激動,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君臨天下的樣子。
“南汐,你受了那么多苦,不就是為了今天嗎?難道你要因為一個虛名,就毀掉我們?nèi)甑呐??我們離成功,就只差這最后一步了!”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把我那剛剛裂開一絲縫隙的心,捅得千瘡百孔。
虛名?
我們的大業(yè)?
原來我九死一生換來的誓言,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個虛名。
原來我以為的愛情,在他口中,只是一場冰冷的大業(yè)。
一直沉默的師父,終于忍不住了。
他手里的權(quán)杖重重一頓,蒼老又威嚴(yán)的聲音響徹地牢。
“三殿下,你所謂的歷史,是你中原的歷史。你所謂的天下,是你厲家的天下。”
“你可曾問過,我們苗疆的萬千子民,愿不愿意讓他們的引魂師,為你這所謂的大業(yè),隱姓埋名,受這種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