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四下無人以后,他才如同鬼魅的影子一般,迅速滑出窗外,落地無聲,緊貼著冰冷的墻壁陰影移動。
秦蒼的身形在黑暗中異常敏捷,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石板路的縫隙或松軟的泥土上,避免發(fā)出任何聲響。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沒有帶落一絲塵土,也沒有發(fā)出一點引人注目的聲響。
他就這樣穩(wěn)穩(wěn)地懸吊在高墻之上,身體緊貼著冰冷的墻面,仿佛一只巨大的壁虎。
墻頭并不寬敞,布滿了濕滑的青苔和細碎的瓦礫,秦蒼屏住呼吸,側(cè)耳傾聽墻內(nèi)墻外的動靜。
墻內(nèi),巡夜護院的腳步聲正緩緩遠去,而墻外,只有風吹過巷弄發(fā)出的細微嗚咽和遠處更夫的梆子聲。
在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時候了。
他雙臂猛然發(fā)力,腰肢一擰,身體便靈巧地翻上了墻頭。
秦蒼看準墻外一棵老槐樹虬結(jié)的粗壯枝椏,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落葉般,悄無聲息地飄落而下。
下落過程中,他伸腳在槐樹枝干上輕輕一點,完美地化解了下墜的力道,最終穩(wěn)穩(wěn)地落在小巷深處,連腳邊的積水都未曾濺起。
落地后,他迅速隱入墻根最深沉的陰影里,背靠著冰冷粗糙的磚墻,胸膛微微起伏,氣息卻依舊平穩(wěn)悠長。
“什么東西?”聽到動靜的門房立刻走了出來,確定沒人以后,才迷迷瞪瞪的往回走,“是貓嗎?”
很快,門房便徹底消失在了秦蒼的視野之中。
在確定門房回去以后,秦蒼才轉(zhuǎn)身迅速離去。
他不再停留,身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融入杭州城縱橫交錯的幽深巷弄之中,很快便徹底沒入無邊夜色,再無蹤跡可循。
只有墻頭那塊被他抓過的瓦片,在夜風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溫度。
然而,就在林府后門緊閉的剎那,不遠處一條更深的巷弄陰影里,一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緩緩顯出身形。
正是張郁仁派出的黑衣探子。
他盯著那緊閉的后門和門楣上高懸的“林府”燈籠,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精光。
他無聲地后退,再次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
林府的燈籠在夜風中晃動,照亮了門前的方寸之地,卻照不透那無邊蔓延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