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3章（第2頁）

可葛青，是衛(wèi)衡的人。

衛(wèi)衡輕笑了然，吩咐道：“這些日子我不在京中，你要多加防范。”

“是。”

郭欽行禮領(lǐng)命，口中欲言又止。

衛(wèi)衡復(fù)拿起手中書卷，百無聊賴地翻著，“想說什么，便說。”

郭欽心中似頓了下，“主上，皇陵修繕本不是您職責所在，您為何不拒之？還有，陛下如此輕易便應(yīng)允了九公主隨行皇陵的條件，此事恐怕有詐。屬下斗膽，還請主上三思?！?/p>

一旦九公主隨行皇陵的消息傳出去，她與淮西侯府的婚約必然被廢。

他停頓片刻，仿佛在斟酌字句，“九公主與淮西李氏之間早已密不可分，陛下，當不會輕易毀掉這樁親事?！?/p>

衛(wèi)衡不語，許久之后才道：“可她，不愿再嫁與淮西侯世子。那夜她口中囈語，你不是聽到了么？”

他指的是，姜采盈雨中攔駕那晚被衛(wèi)衡帶回府的事情。那夜她情況兇險，衛(wèi)衡在床榻前寸步不離，略通醫(yī)術(shù)的郭欽也在旁隨侍。

姜采盈在睡夢中發(fā)抖，嘴里不斷呢喃，“亂臣賊子，豺狼之輩！”

“李漠，本公主總是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p>

郭欽懇切諫言，“主上，不管公主意愿為何，此時我們最好不要牽涉其中。倘若皇室真的對淮西李氏起了猜忌之心，欲除之而后快，這恰恰該是您該警惕之事?！?/p>

“如今的官場，制衡甚至比驅(qū)除腐敗，保證公平重要。倘若淮西李氏勢力被剪除，陛下豈會容忍您勢力獨大？”

“近來陵都城內(nèi)淮西侯與宮中太妃娘娘的謠傳甚囂塵上，你我都清楚，那并非是捕風捉影?？杀菹聟s遲遲不降旨賜罪，這便足以說明，陛下還是有意偏袒淮西李氏?！?/p>

“如此明晃晃的陷阱，主上，您不可能看不清楚。眼下這個關(guān)頭，你您離九公主越遠越好啊?！?/p>

衛(wèi)衡放下書卷，指腹輕輕磨著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眸色漸漸幽深，“郭欽，你之憂慮本王已知，只是這事本王自有打算，你無需再多言?！?/p>

“主上”

余下之言，被衛(wèi)衡大手一揮輕輕擋去。郭欽青須抖動，雙目迥然迫切，神情間有無限慨嘆。

當年的事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當年主上之命，乃公主所救。先帝命主上貼身保護公主，二人曾在宮墻內(nèi)嘻嘻玩鬧，言笑晏晏。

后來不知為何，公主差點溺水身亡，主上因護衛(wèi)不利被先帝調(diào)離宮門，兩人便漸漸疏遠起來。

傳聞主上事后曾多次試圖挽回與公主情誼，卻皆被公主無視。

再后來，主上被調(diào)離去了荊州，總掌地方軍政，隨著時日延長，先帝逐漸放權(quán)，西南六州便都歸在他管轄之內(nèi)，“輔國大將軍”之名也由此而來。

郭欽陡然敬跪，“縱是主上心有千秋，可屬下卻不可不敬謀臣之責。若主上執(zhí)意為之，屬下斗膽請辭，自此隱居田園不過問塵事?！?/p>

衛(wèi)衡聞言眸子一暗，俊美的臉龐上仿佛罩上一層冰刃。郭欽乃是自五年前起，便與他一直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今他改換戎裝，素衣提筆，也皆是為成全衛(wèi)衡心中圖謀。衛(wèi)衡又豈能忘斷恩交，自私自利？

他靜靜地摩挲著手中的茶盞，最終還是解釋道：“本王，是要借這個機會，讓一些久藏于陰暗里的東西，在陽光下劃開一道口子?！?/p>

郭欽聞言不禁抬頭，“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