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巡邏靈師的光點依舊在夜色中堅定地移動著,如同一條不眠的火龍,守護著這片燈火,也守護著這短暫偷來的安寧。
“真希望……這一刻能再長一點?!彼?,聲音輕得像嘆息。
帝玄溟沒有回答,只是攬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目光也投向那預(yù)示著風暴的遠方夜空。
夜更深了,寒意漸濃。
幾盞靈燈的光芒也變得微弱。
院中,杯盤狼藉,酒香未散。
或倚或靠的身影沉浸在短暫的安寧或沉睡中。
這份在危機邊緣強行聚攏的暖意,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卻倔強地燃燒著。
洛璃靠在帝玄溟身側(cè),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沉穩(wěn)心跳,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洛璃先醒了。
被清晨的寒風一吹,意識清醒了大半。
她輕輕掙開帝玄溟的懷抱,他守了她整夜,墨色衣襟上落著幾片晨露打濕的靈樹葉,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
院中的喧鬧早已沉寂。
洛祁坐在石階上,背脊依舊挺直,只是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頸間的黑氣在晨光里顯出猙獰的紋路。
洛璃蹲下身,將自己的披風解下,輕輕蓋在父親肩上。
指尖觸到他微涼的肩頭時,洛祁睫毛顫了顫,卻沒睜眼,只低聲道:“去吧,爹在這里守著?!?/p>
她喉頭一哽,點點頭,轉(zhuǎn)身時撞見帝玄溟醒著的眼。
他沒說話,只是牽起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驅(qū)散了晨露的寒氣。
兩人并肩走上城墻時,巡邏的靈師正換崗。見到他們,原本疲憊的眼神都亮了亮,齊齊躬身行禮。
洛璃“嗯”了一聲,目光投向極遠處的地平線。
那里的天幕正詭異地暗沉下來,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潑上了濃墨,連初生的朝陽都被吞去了大半光芒。
最后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