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翰手里的鑷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金屬地板上。
他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眼神里充滿了驚駭和悚然。
一個年輕的研究員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不是控制……那不是簡單的聲波控制……那是……那是神經(jīng)指令的強制覆寫!”
“什么意思?”李軒楓問。
鐘翰撿起鑷子,聲音都在發(fā)顫:“意思是,田哲他……他找到了直接改寫生物本能的鑰匙!”
兩天后。
“移動堡壘”像一頭藏在暗處的巨獸,用破爛帆布和生銹鐵皮偽裝好自己,悄無聲-息地蟄伏在距離鐵銹鎮(zhèn)五公里外的一處廢棄礦坑里。
李軒楓他們換上了從尸體上扒下來的、最地道的拾荒者行頭,那股子混雜著血腥、汗臭和機油的味道,熏得人太陽穴直跳。
“我操,這衣服的上一任主人,絕對是在變異鬣狗的廁所里發(fā)酵過?!蓖跖肿映吨约荷砩夏羌湍伒椒垂獾钠A克,感覺自己快被這味兒腌透了,每呼吸一口都是對求生欲的巨大考驗。
相比之下,銀魅的人只是面無表情地往臉上、武器上涂抹著泥漿和機油,動作嫻熟,仿佛他們生來就該是這副模樣。
專業(yè)得讓人心寒。
鐵銹鎮(zhèn)。
這地方與其說是鎮(zhèn),不如說是一塊巨大的、流著鐵銹色膿水的鋼鐵傷疤,死死地釘在廢土大地上。空氣里彌漫著金屬銹蝕的甜腥、劣質(zhì)燃料的嗆鼻、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絕望和腐爛的酸腐氣息。
巨大的探照燈從幾個制高點上毫無規(guī)律地掃過,光柱切開濃重的煙塵,短暫地照亮一張張麻木或瘋狂的臉。
這里到處都是人。為了幾塊壓縮餅干就能打得頭破血流的流民;胳膊換成機械爪,半邊臉是金屬的改造人;還有那些眼神躲閃,時刻準(zhǔn)備從別人尸體上撕下點什么的拾荒者小隊。
械斗和火拼,是這里唯一不變的日常。
“銀魅的人已經(jīng)進去了?!绷洲眽旱土嗣遍苈曇魪耐ㄓ嵠骼飩鱽韼еp微的電流嘶嘶聲。
“她的人脈在這地方比子彈好用?!崩钴帡骺吭谝唤財嗔训墓艿姥凵翊┩噶藬?shù)百米的距離,透視能力無聲地延展開。
而此時銀魅的情報很快通過加密頻道傳來。
田哲的據(jù)點就在鎮(zhèn)子北邊那座廢棄的鋼鐵冶煉廠。
那里曾經(jīng)是這片區(qū)域的工業(yè)心臟而現(xiàn)在則是所有人的禁區(qū)。
李軒楓的視野如同無形的探針直接扎進了那座鋼鐵巨獸的體內(nèi)接著心底一沉。
冶煉廠的圍墻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偽裝成通風(fēng)口的暗哨。
廠區(qū)里幾頭被改造過的掘地者變異體身上焊接著簡陋的裝甲板,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巡邏。它們的眼睛閃爍著冰冷不自然的紅點。
那不是生物的眼睛是與主控系統(tǒng)相連的監(jiān)控探頭。
田哲這老狗不是在建立據(jù)點而是在孵化一個怪物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