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書用力搖頭,“他避開我溜出去接的!回來時(shí)……整個(gè)人像被抽干了力氣,連說好的部門聚餐都沒去,只收拾了點(diǎn)東西就匆匆走了……再然后,他的尸體就出現(xiàn)在了碼頭,隨身攜帶的手提箱里還搜出了很多金條,里面還有一把沒開過的槍!”
“沒開過的槍……金條……”一直沉默旁聽的狄燁眸子陡然一緊,先前某個(gè)模糊的猜測驟然貫通,所有紛雜的線索碎片在一瞬間被串聯(lián)成型!
他猛地抬眼,銳利的視線恰好撞上冷寧看過來的眼神——剎那間,無聲的電流在兩人之間傳遞。
“舒書,”狄燁聲音不高,卻帶著獎賞的語氣,“中午給自己加倆雞腿!”
舒書:“???”
狄燁霍然起身,椅子腿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他雙手撐在桌沿上,聲音中帶著亢奮,“于安有殺魏敖的動機(jī)!哈里斯前天剛端了制毒窩點(diǎn),等于捅了于安的錢袋子,于安一樣有動機(jī)殺他!但單憑動機(jī),還不足以釘死他就是這兩起兇殺案的幕后黑手!”
他目光如刀,視線掃過在座的所有人,“此前,在a國的聯(lián)合行動中,有人向于安泄露了我們的行動計(jì)劃,剛才聽舒書這么一提,我有理由懷疑——哈里斯就是毒蛛的內(nèi)線!
那通電話,八成是于安打來索命的!所以哈里斯慌亂之下帶著錢和槍跑路,結(jié)果卻在碼頭被人滅口!”
“我贊同你的推測?!崩鋵幍穆曇繇懫穑届o得像在陳述天氣,“于安手下貼身保鏢的標(biāo)準(zhǔn)配槍,就是這種制式?!?/p>
“猖狂!
”
湯曉東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在晃動,“這才幾天?兩條命!他還敢繼續(xù)?!”
“復(fù)仇的執(zhí)念能燒毀一切理智?!崩鋵幝燥@沙啞疲憊的聲線將湯曉東身上躁動的戾氣壓了回去,他微微抬眼,眼神沉靜,“按照他復(fù)仇的邏輯推測,他的下一個(gè)目標(biāo),是我。”
“!”
狄燁脖頸的肌肉猛地繃緊,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冷寧。
只見冷寧那張失血般蒼白的臉上,竟緩緩牽起一絲近乎病態(tài)的笑意,眼底深處卻跳躍著冰冷的、如磷火般的銳芒。
“不怕他來,”他輕聲道,每個(gè)字都仿佛帶著血腥氣,“就怕他不來?!?/p>
“你想干什么?”狄燁氣息一窒,聲音壓得像從xiong腔里擠出來。
冷寧半邊臉落入窗簾投射的陰影中,另外半張臉在頂燈的照射下顯得冰冷銳利。
“他已經(jīng)踩著我的底線逃了兩次?!彼穆曇舻统?,卻帶著一種令人發(fā)寒的感覺,“事不過三,既然他熱衷玩這種死亡游戲……”
陰影中,冷寧的嘴角仿佛向上彎了彎,“我們就陪他——玩到底?!?/p>
辦公室厚重的門在身后合攏,隔絕了外面的嘈雜與喧囂。
冷寧回到辦公室,打開了桌上的電腦。
屏幕上,一張張從鯊魚池里打撈出的尸塊照片從眼前掠過。碎肉、斷骨、邊界模糊的皮膚組織……
這些照片仿佛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從屏幕里透了出來。
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門把擰動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