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你想干什么?”
“光靠那鍋破豬肉,也配跟我談條件?”
他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擺足了架子。
沈修遠看著他,眸子里那點笑意卻緩緩收了回去,似是也耗盡了耐心:“杜掌柜,我知道你不信,可你若真舍得錯過了……”
說到這兒,他隨手把手里那半罐熱湯重新封了封,動作不急不緩,眼皮都沒抬一下。
“那也罷,今兒個這街口小攤子的銀子,興許比某些酒樓賺得都快些?!?/p>
他的語氣中盡是隨意,像是在村口樹下嘮閑話一般,可話尾卻帶了股子針尖般的味兒,字字磕得杜瑞生臉上肌肉直抽。
周遭還站著幾個看熱鬧的小販,聽見這句話,下意識的干咳了幾句。
他們?nèi)滩蛔”镄?,埋著頭不敢出聲,怕被這位掌柜瞪上。
杜瑞生本就陰沉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指節(jié)攥得死死的,扇骨險些被捏斷。
“沈修遠,你……”
“我怎么了?”
沈修遠卻偏頭看了他一眼,眼里帶著點調(diào)笑似的意味,像是完全沒把他這掌柜放在眼里。
說完他也不看人了,拄著木杖轉(zhuǎn)身就走,步子雖慢,卻干脆利落。
杜瑞生看著他那背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扇子“啪”地合上又打開,來回折了幾次,嘴里罵了句臟話。
鎮(zhèn)口這條街開了這么多年,誰敢當他杜瑞生面陰陽怪氣?
可偏偏他又不得不承認,這瘸子是真有點本事。
原本那鍋腥膻的豬下水,換誰都捏著鼻子嫌棄,可到他手里竟能翻成香得勾人肚皮的肥鹵。
酒樓里后廚那幾個混飯吃的庸廚子,怕是比不得這半瘸子。
杜瑞生罵完胸口起伏了幾下,還是咬了咬牙,拉下了臉扯著嗓子叫了一聲:“沈修遠——”
他深呼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