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遠卻并未看他們,只是把賬冊放回原處,語氣帶著點涼意:“趙家做出那檔子缺德事兒,風(fēng)言風(fēng)語該落誰頭上?”
“落在林府頭上,未免冤得緊?!?/p>
隨著沈修遠話音的落下,林員外和林青城的眸色深了幾分,但依舊做出一副都是小事兒的態(tài)度,
林員外輕咳一聲,干笑著撐起那表情:“外頭都道咱林府是自個兒退的親,是嫌趙家香火不好養(yǎng)……”
“可誰又真知道里頭的彎彎繞繞呢?都是外面的人在瞎傳看熱鬧罷了。”
沈修遠聽著,只是抬了抬眉梢,像是懶得繞圈子:“彎彎繞繞?”
“林員外可真當(dāng)外頭人都糊涂?”
“趙明成那晚喝醉了酒,翻墻要帶走誰,林府心里最清楚不過。”
話音落下,書房內(nèi)氣氛頓時一滯。
炭盆“啪”的一聲爆出火星,林青城眉眼冷了幾分。
他死死地盯著沈修遠,語調(diào)壓得更低:“沈兄可知這話若傳出去,是要掉多少人的腦袋?”
沈修遠迎著他的視線,眼底卻沒半點畏怯,反倒帶了絲冷笑。
“掉腦袋?”
“林家姑娘險些被人糟蹋一回,如今還要病榻焚香,被那軟骨散熬命……”
“要真掉腦袋,這條命該換誰的?”
沈修遠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面前的桌案,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聽到沈修遠這話,林員外猛地攥緊了那串紫檀珠子,手中咯咯作響。
過了半晌,他才壓低嗓子,顫聲道:“沈師傅……你是說……這藥里——”
“香料里頭摻了軟骨散,越熏越空,吃再多補藥也沒用?!?/p>
沈修遠懶得賣關(guān)子,拐杖往地上一點,嗓音中是說不出的冷意:“這不是我咒你家姑娘,是趙府要你家姑娘慢慢死?!?/p>
“只要人一死,就真的沒人再知道他趙家干的那點子臟事兒了。”
沈修遠這一番話猶如平地驚雷,林青城唇色都白了。
他抿了抿嘴,腦海中無數(shù)線索頓時拼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