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光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臨舟不知何時來的,軍綠色的外套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深色的襯衫。
他沒看她,只微微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冷硬的陰影,那雙平日里深邃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冰的刀鋒,冷得能割傷人。
瘦高個見狀罵了句臟話,抄起墻邊的木棍就朝他揮去。
陸臨舟連眼皮都沒抬,側(cè)身避開的同時,抬手攥住對方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輕響,伴隨著瘦高個撕心裂肺的慘叫,木棍“哐當(dāng)”落地。
他緊接著抬膝一頂,精準(zhǔn)地撞在瘦高個的腹部,對方像只被戳破的氣球,蜷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最后一個染著綠毛的青年嚇得腿都軟了,剛想跑,被陸臨舟抬腳勾住腳踝,往前一絆,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摔了個狗吃屎。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三個方才還囂張跋扈的男人,已經(jīng)全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沒了半分氣焰。
陸臨舟收回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聲音里沒帶一絲溫度:“滾?!?/p>
那聲音不高,卻像帶著無比可怕的低壓,三個混混連滾帶爬地互相攙扶著跑了,連掉在地上的外套都沒敢回頭撿。
巷子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林穗穗急促的呼吸聲。
她看著陸臨舟轉(zhuǎn)過身,逆著光朝她走來,他的輪廓在昏暗中顯得格外清晰,剛才那雙冷得像冰的眼睛,此刻落在她身上時,似乎融化了些許,染上了一層她看不懂的情緒。
“沒事吧?”他問,聲音有些啞。
林穗穗張了張嘴,喉嚨干得發(fā)疼,眼淚卻先一步涌了上來。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壓制住的情緒:“謝謝?!?/p>
林穗穗看著他,心跳得厲害,“你怎么在這兒?”
“路過。”陸臨舟的目光掃過她發(fā)紅的手腕,眉頭皺了皺,“別去了,廣播站根本沒人找你?!?/p>
“可張大姐說是吳站長讓來的……”林穗穗遲疑了一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是別人?!?/p>
陸臨舟擰眉:“誰?”
“我懷疑是袁莉莉和沈曼寧?!?/p>
除了她們,沒人會這么處心積慮地害自己。
本以為陸臨舟不會信她的話,誰知他并沒有反駁。
陸臨舟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
“不行,我得去一趟?!绷炙胨胍Я艘а溃骸皡钦鹃L找沒找我,去了才知道。再說我還住著廠里的筒子樓,廣播站那邊真有事,我總不能躲著?!?/p>
陸臨舟看著她眼里的執(zhí)拗,知道勸不住,只能沉聲道:“我陪你去?!?/p>
“不用?!绷炙胨霌u搖頭,指尖還在微微發(fā)顫,卻努力讓聲音平穩(wěn)下來:“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話沒說完,陸臨舟已經(jīng)微微頷首,黑眸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廠里進(jìn)出都有登記,保衛(wèi)科那邊也有巡邏記錄,我會讓人把他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