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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選擇交給她……（第4頁）

她看著他冷靜無波的側(cè)臉，忽然清晰地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工作安排，更像是一種……逃離。

逃離這個讓他感到陌生尷尬、甚至可能痛苦的家庭環(huán)境。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沈夢還想再勸，但看著兒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就在這時，黃初禮卻忽然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好?！?/p>

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蔣津年，嘴角甚至努力牽起了一個淺淺的，理解的弧度：“既然決定了，就去吧，家里……有我和阿姨，你放心。”

她的平靜和理解，反而讓蔣津年微微一怔，他看向她，深邃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探究，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但他很快便移開了視線，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這份平靜之下的暗流洶涌，讓一旁的想想都感覺到了不安。

小姑娘放下小勺子，看看沉默的爸爸，又看看強顏歡笑的媽媽，小嘴抿得緊緊的。

黃初禮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柔聲對女兒說：“想想，吃好了嗎？媽媽送你去幼兒園?！?/p>

沈夢見狀，連忙趁機說道：“對對，初禮，讓津年也一起送你們?nèi)グ?！反正他今天也沒什么事，正好熟悉一下去幼兒園的路……”

“不用了?！边@一次，開口拒絕的卻是想想。

小姑娘從椅子上滑下來，主動牽起黃初禮的手，仰著小臉，表情是罕見的認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賭氣，聲音清脆：“我和媽媽一起去就可以了。”

說完，她甚至沒有看蔣津年一眼，拉著黃初禮就往外走。

蔣津年拿著筷子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女兒毫不猶豫拉著黃初禮離開的背影，那冷漠疏離的面具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眼神瞬間黯淡下去，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落和受傷。

他獨自坐在空曠的餐廳里，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寂。

黃初禮被女兒拉著走出家門，她回頭看了一眼餐廳里那個落寞的身影，心中同樣五味雜陳。

她知道想想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維護媽媽，心疼媽媽。

可看著蔣津年那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她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這條路，似乎比想象中，還要難走。

而留在餐廳的蔣津年，在她們離開后，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腦海里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醫(yī)院走廊里，黃初禮與陳景深并肩而立，接受家屬感謝的畫面，以及那個刺眼的擁抱。

歸隊，或許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既能履行職責(zé)，又能暫時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情感泥沼的方式。

也讓她有更清楚的時間去考慮選擇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