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親!救救我!好痛?。?!”
“住口!!畜生!??!有本事沖我來??!他還是個(gè)孩子!!”巴圖瘋狂地扭動(dòng)著被捆綁的身體,痛罵聲混合著絕望的嗚咽。
“孩子?!”左丘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被點(diǎn)燃的烈焰,帶著歇斯底里的尖銳咆哮:
“你們屠戮我族人時(shí),可曾想過老幼?!我阿爹的骨頭硬到崩了你的破刀?這很值得炫耀?!”
“我妹妹,她剛滿十五歲??!她才只是個(gè)孩子!??!被你們拖進(jìn)軍帳時(shí),你們可曾想過她是孩子?!她被你們一群畜生輪番凌辱的時(shí)候,她的慘叫聲,你聽不聽得夠?!那些聲音,我每一個(gè)夜晚都能聽到,它們刻在我的骨頭上,燒在我的靈魂里?!?/p>
左丘的聲音因?yàn)闃O度的憤怒和悲痛而劇烈顫抖,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黑暗中巴圖扭曲的臉龐。
巴圖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血污和汗珠混在一起。妻子已死,兒子正受著無盡的折磨,自己也在流血等死。
恐懼之后,一種徹底的瘋狂突然涌了上來。他竟然發(fā)出了低沉而詭異的笑聲:“嗬嗬…你不過是個(gè)運(yùn)氣好點(diǎn)的漏網(wǎng)小崽子罷了,要是當(dāng)時(shí)將你直接殺掉…”
“哈哈…你說那個(gè)嫩得能掐出水的小羊羔?……是了是了…左家的女兒,大名鼎鼎大乾毒士的妹妹…叫啥來著?…左洛溪?…哈!玩得真夠勁!又哭又叫…那身子…又軟又香…”
“你那個(gè)老不死的爹!骨頭是真硬!老子那把好刀,砍他腦袋都崩出豁口了!骨頭渣子噴老子一臉!呸!”
“你娘死得倒是痛快…一箭就…呃…噗…!”
“——你閉嘴?。。?!”
最后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巴圖描述父母和妹妹慘狀的剎那,轟然崩斷!左丘的咆哮蓋過了一切!
他猛地策馬沖前兩步,俯身一把抽出旁邊霍成疾腰間的佩刀!動(dòng)作快如閃電!刀身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凄厲的寒芒!
在巴圖兀自沉浸在瘋狂嘲弄的回味中時(shí),左丘冰冷如深淵寒冰的低語,在他耳邊炸響:
“巴圖…這是你逼我的?!?/p>
話音未落!
“唰——!”
鋒利的刀鋒如同切過敗革,毫無阻滯地從巴圖的兒子——那被他話語刺激得幾近瘋狂的少年——的脖頸間切過!
一顆帶著驚恐、痛苦和極度不解表情的少年頭顱沖天而起!那雙睜大的眼睛,在生命最后一刻的凝固中,帶著深入骨髓的怨毒和不甘,死死地、
死死地盯著柱子上被蒙住雙眼的父親——仿佛在無聲地泣血質(zhì)問:父親!你究竟做了什么?能讓眼前這個(gè)人…眼中的恨意…濃烈到足以吞噬蒼穹???!
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濺滿了巴圖猙獰狂笑尚未完全褪去的下半張臉,也染紅了左丘蒼白如雪的面頰和衣袍。
時(shí)間,仿佛在這一片猩紅的祭壇上徹底凝固了。
只剩下巴圖凝固的狂笑與喉嚨中漏氣的嗬嗬聲,左丘急促壓抑的喘息,以及那孩子頭顱滾落在地發(fā)出的沉重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