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娘家庇佑,他不可能準(zhǔn)我和離的,鬧得兇了,他若休了我,我成了下堂婦,我以后如何……”秦氏打住,嘆息道:“罷了,侯爺對你愛護(hù)有加,你自不會懂得我的苦楚。”
“你啊,先前不該同娘家人鬧得太僵的……”秦氏滿目深意,“惟愿侯爺待你十年如一日,你永不懂我的苦楚?!?/p>
秦氏不肯去見齊司延揭露齊明宏,同江元音分別離開。
江元音心里五味雜陳,被一種無力感包裹。
她完全理解秦氏的顧慮苦衷。
世間待女子本就苛刻,婚嫁和離皆不由己。
她其實自決定嫁給齊司延就沒期盼過他的愛,更沒奢望過他對她能十年如一日。
最開始,她沒想插手他的人生,只想和他相敬如賓過個一年半載,他去世了,她便拿著嫁妝回到江南,做個快活的寡婦。
可如今和計劃背道而馳。
他日后若變心涼薄,虧欠于她,她能順?biāo)旌碗x嗎?
江元音剛回到青松院,便撞見了聞訊候在前院的齊司延。
她上前將在蘭竹閣發(fā)生的種種復(fù)述了遍,末了看著被押解的家丁,揚(yáng)聲道:“他不知是受誰指使,故意持劍撞我,請侯爺徹查,免得人心惶惶?!?/p>
這話看似是說給齊司延聽的,其實字字都是說給犯事的家丁聽的。
然而齊司延卻只是蹙眉上下掃視打量江元音,問:“你可有被開水濺到?”
江元音搖頭。
齊司延這才冷眼掃了那家丁一眼,語氣沒甚起伏,似談?wù)撎鞖庖话愕坏溃骸鞍雮€時辰內(nèi)若不招,便拖去蘭竹閣門口,杖斃?!?/p>
家丁抖如篩糠。
江元音的心情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
齊司延從來不是什么沒脾氣的廢物侯爺。
她上輩子吃過虧,更不可能拿余生去賭他會一輩子不變地待她好。
她必須將“和離”的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若有變,她便果斷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