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父子與車夫在堂屋打地鋪,而齊司延和曲休睡在馬車。
這是當下情況條件下,最合適的安排了。
另一邊,海邊的大船上。
聽完下屬的轉(zhuǎn)告,跪地的江云裳瑟瑟發(fā)抖,連聲為自己辯駁:“我不是騙子,我真的不是騙子,三爺信我……”
她跪行至李承燁的腳邊,解釋出聲道:“我父母最重名聲,我阿姐被賜婚給定寧侯,他們怕被人知曉我失身于……怕汴京中人議論,毀壞了江家的名聲,因此才對外宣稱江家只有一女……”
這些都是上輩子,她拋下江元音回到江家后,父母叮囑她的。
叫她日后不要說漏嘴,對外便稱自己是江家獨女。
江元音對父母的話一向是唯命是從,所以才說自己沒有妹妹的,絕不會是真的心狠手辣,不管她。
江云裳不可能放棄此次逃生的機會,她哀求解釋道:“求三爺信我,我阿姐最是乖順聽父母的話,她不是真的不管我,只是聽父母的話不得不這樣說……”
“阿姐若是見到我本人,一定不會不認我的,求三爺給我一個見阿姐的機會,求三爺……”
“閉嘴,”李承燁不悅出聲打斷她的絮絮叨叨,“你真吵。”
熟悉的說辭,令江云裳回憶起昨日被扔下海,在海里窒息沉浮的瀕死體驗。
她再不敢多說一個字,跪趴著往角落縮,恨不能讓李承燁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李承燁的臉是比夜幕下的海水還要森冷的黑。
相比較江元音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孽種,他此刻更在意齊司延是否會愿相助他。
他既已向其挑破了自己的野心,當不成“盟友”,便只能殺了齊司延。
否則等齊司延把他在泉郡要“謀反”的消息帶給李彥成,那是一大麻煩。
而直接殺了齊司延,也不是一勞永逸,即便李彥成不查,其心腹也不會善罷甘休。
是以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必須要讓齊司延點這個頭。
看似放狠話的是他,實則被動的人亦是他。
李承燁兀自沉思了許久,方才出聲詢問下屬:“裴濤還有多久到?”
下屬回道:“回三爺,最遲明日?!?/p>
李承燁面色稍緩。
好在齊司延在意想見的裴濤,真的已經(jīng)是他的人。
若這也行不通,他還有最后一個籌碼。
李承燁望向角落的江云裳,冷聲問道:“你真有信心,江元音會救你?”
江云裳不住點頭,試圖勸說李承燁:“從小阿姐便對我百依百順,我再怎么刁難欺負她,她都笑臉相迎,我阿母教導過的,長姐如母,她本就該疼我、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