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對侯爺不會替仇家賣命,”江元音給出結論,“卻不會為了報仇替他賣命,對嗎?”
齊司延頷首:“李承燁的身世讓他對皇位‘勢在必得’,先帝已故,他藏匿泉郡,卻仍覺得自己是‘太子’,皇位本來就該是他的。”
“他覺得自己是皇家子嗣,奪位是師出有名、名正言順,我理當臣服他,替其賣命?!?/p>
“可他錯了,這世上本無天子,誰坐龍椅,誰便是天子。”
江元音對齊司延的字字句句都很認可,目露贊賞。
所謂權謀,本質(zhì)上不過是謀心。
他把李承燁的心思摸透了,焉有不勝之理?
江元音問道:“既如此,侯爺怎會只有八成把握,侯爺把握不住的那兩成是什么?”
“這濰城的漁民,與——”齊司延掃了眼四周,最后直直望著她,沉聲道:“你?!?/p>
李承燁是賭徒,他不是。
他有阿音要護,也不能辜負向他投誠的一眾武將,不能不顧父母、齊家軍的亡靈,更不能牽連無辜百姓。
所以他會再三思慮,不會輕易行事。
江元音恍然,隨即腦海里浮現(xiàn)齊司延在撫州救災救疫的畫面。
他行事果決,但對無辜的百姓,一向悲憫。
這是他與李承燁最大的區(qū)別。
同樣背負著血海深仇,他不會被仇恨裹挾,視眾生為螻蟻。
而李承燁暴戾,為了復仇奪位,不惜任何代價。
若是此番在齊司延這吃了癟,難保不會遷怒濰城的漁民。
江元音沉思片刻,忽地握住齊司延的手,眸光閃閃地低聲道:“侯爺何不借力打力,坐收漁翁之利?”
她無需明說,齊司延便懂她是何意,不答反問:“阿音不介意?”
他其實早有此意,只是在知曉她對李承燁的心結后便作罷了。
他不愿意做任何惹她不快的事。
江元音搖頭,堅定道:“侯爺,這天下萬不能落入李承燁手中?!?/p>
她從前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遠離紛爭,誰坐高位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