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霽素來善談,一張臉放松時總是笑瞇瞇的,同崔關(guān)禾、崔杭聊著,場面不算冷。
酒過三巡后,酒精沖開了夜七不耐的冷面,他加入“暢聊”,場面瞬間熱絡(luò)起來。
崔關(guān)禾身子未好全,秦瑾煙盯著沒肯喝酒,許綺嫚坐在李霽身旁,也是盯緊了他的酒杯。
最后全場喝得最多的人是夜七與崔杭,兩人甚至挪了位置,坐到了一處,聊得熱火朝天。
夜七:“有一回師父半月沒回家,我把池子里的魚都毒死了,誒,你說巧不巧,剛毒死師父就回來了,師父不打我,只說讓我把那些魚都吃了……果然師父覺得我很強,那毒魚受不了,但我受得了!”
江元音:……
搞不好班若是真的想“毒”死他得了。
崔杭連連點頭:“是是是,可不是嗎?珰縣下雨的時候,街上也有魚撿呢!有時候還有蝴蝶,飛著飛著天亮了?!?/p>
所有人臉上都透出無語來。
夜七與崔杭可真“聊得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沒個冷場的時候。
可惜……各說各話,沒一句話接得上。
夜七字字不離師父班若,句句都是思念追憶,好歹邏輯通順,旁人是能聽懂的。
而崔杭是滿嘴荒唐,顯然已經(jīng)是醉得沒了神志,胡言亂語。
可這一夜,本毫無關(guān)系的人聚在了一起,卻也輕松熱鬧。
江元音無數(shù)次的抬眸看向李霽,他懶洋洋地坐著,狀似認(rèn)真在聽夜七同崔杭沒頭沒腦地交談,唇角掛著淺笑,沒有半點身中劇毒的沉重憂傷。
她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次日,宿醉的崔杭起程去了珰縣。
江元音怕李霽無聊,除了一日三餐替其安排妥當(dāng),在等候夜七所需藥材齊集前,想領(lǐng)他逛逛蘭城。
李霽倒是不掃興,且去哪都帶上了許綺嫚。
江元音同許綺嫚并無恩怨,對她也沒甚旁的意見。
只要許綺嫚不找她事,她是愿意同其相處的。
知曉她身世的許綺嫚,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把她當(dāng)假想敵找麻煩才是。
而她也想觀察下,李霽和許綺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幾日相處下來,她并不覺得李霽對許綺嫚有甚男女之情。
相反,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他去哪都帶著許綺嫚,似乎是不愿意其與自己獨處。
她心情難免復(fù)雜沉重起來。
除了身中“神隕形消”散,還有什么事是許綺嫚知道,她不知道,且李霽不想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