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貴妃心下一緊,面上不敢展露半分,柔聲勸道:“皇上,瀾兒不小了,眼瞅著就要過八歲的生辰,皇上可不能再慣著他呢?!?/p>
在宮中,她處處提防護著,尚有危險逼近,若出了宮,那如何了得?
李彥成掃了她一眼:“去一趟侯府而已,算不著什么慣著,你不必大驚小怪?!?/p>
他不給瑜貴妃任何再勸的機會,看向李瀾,敲定了主意:“你若是想你元音皇姐了,便來同朕說,你去侯府做客的事,朕允了。”
李瀾哪懂瑜貴妃的憂心,還沉浸在喜悅中,眸光閃閃地謝恩:“謝父皇!”
瑜貴妃神色微僵,再掛不住笑容。
江元音來此的第一個目的已然達成,她看著李彥成,開始爭取第二個:“皇上,臣女還有一事,懇請皇上應允?!?/p>
“何事?”
“臣女今晚想再去一趟東宮?!?/p>
李彥成好似疑惑地揚眉,實則全是探尋與不滿:“為何???你若是對那日墜湖的原因有疑惑,應當去問定寧侯才是,此事是交由定寧侯負責的,那刺客也是定寧侯抓到的。”
他在暗示她,她若是對此事存疑,覺得李昀璟是蒙冤,那便是在質疑齊司延。
江元音搖搖頭,滿眼情緒地望著李彥成,細聲道:“臣女不是想問這些,是有幾句……關于先皇后的話想問問太子殿下?!?/p>
她作為“先帝遺孤”被迎回,處境尷尬,是沒法喚許令儀一句“母后”的,尤其瑜貴妃還在場。
江元音帶著些許的顫音繼續(xù)說道:“臣女是想問問太子殿下,先皇后生前可有和他說過我?!?/p>
她一臉神傷:“許是因為睡在了鳳儀宮,近來先皇后頻頻入夢,夢醒時分,臣女只覺得悵然若失,又聽晴嬤嬤說,先皇后在世時,曾細心照料太子殿下,時常同太子殿下提起臣女,臣女……想去了解了解?!?/p>
“臣女知此行唐突,更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見臣女,畢竟先前駙馬……”
她點到即止的止聲,朝李彥成福了福身:“太子殿下若是不愿見臣女,臣女自此再不會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先皇后,還請皇上允臣女去東宮一趟,了此心愿?!?/p>
江元音特意提到齊司延,便是想告訴李彥成,她和李昀璟的“梁子”早已經結上了,她去見李昀璟一面,也不可能“姐弟結盟”。
更何況如今齊司延和世家們“斗”得兇狠,李昀璟對她定“恨”之入骨。
李彥成正是這般想的,聽她提起了許令儀,再看著她的眉眼,神色緩和了不少:“好,那你便去一趟吧。”
“謝皇上,”江元音行禮:“臣女不叨擾皇上用膳,臣女告退?!?/p>
江元音余光掃過瑜貴妃那凝重的面色,如愿以償?shù)仉x開。
她當然不會留在這用晚膳。
她想去陪李昀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