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也不會讓杜氏一門爬得高,她要想護住李瀾,守住這好不容易的榮寵,只能尋求盟友。
江元音是最好的人選。
但她所言,是鋪墊更是實話。
她花了近一個月的功夫,才稍稍接受了李瀾成了殘廢的事實。
但李瀾接受不了,無論她如何安慰開解,他都像一頭受驚暴怒的小獸,只會痛苦地嘶吼,發(fā)泄心中的憤恨。
一遍又一遍地問著“我真的走不了嗎”、“我變成瘸子了嗎”。
每一次的見面,最后都會變成母子倆無力的相擁哭泣,她不確定李瀾會不會冒犯到江元音。
“瀾兒的心情與痛苦,我能夠想見,不會被嚇到,”江元音真摯道:“成年人遭遇此事,都難免崩潰一蹶不振,何況瀾兒年幼,接受不了更是正常。”
“我也不能保證自己能開解得了瀾兒,但我想他此時,最是需要人陪伴關(guān)心的時候,若放任他一人待著,他只會更難過吧?!?/p>
“瑜貴妃放心,若瀾兒見了我,情緒激動,大怒或是抗拒,我走便是,不會生氣的。”
江元音這番話倒是肺腑之言。
不管先前李瀾對她的“示好、喜愛”,有幾分真情實感,還是全看李彥成與瑜貴妃的眼色行事,再有心機和算計,到底也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
還是李彥成為了鞏固自己皇權(quán)的犧牲品。
當(dāng)然,她承認自己上趕著“關(guān)心”李瀾,也并不純粹。
她亦有她的謀算。
瑜貴妃聞言頷首,起身領(lǐng)她去李瀾屋里。
剛邁過廊道,便能瞅見李瀾屋門口跪了一地的宮女。
一群宮女匍匐跪著,瑟瑟發(fā)抖。
瑜貴妃對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不必問也知道,又是李瀾在撒火了。
她駐足,側(cè)頭朝江元音尷尬確認道:“瀾兒又在發(fā)無名火了,公主確定要去瞧他嗎?”
江元音頷首。
宮女們察覺到江元音和瑜貴妃的到來,調(diào)轉(zhuǎn)了跪拜的方向行禮。
“見過娘娘,見過棲梧公主?!?/p>
瑜貴妃瞟了眼屋內(nèi),眸里透著無奈,嘆息詢問:“瀾兒為何趕你們出來?”
宮女們哆嗦了一陣,為首的才細聲囁喏道:“六皇子臟了褻褲,奴婢們替他清理換衣,六皇子……便將奴婢們趕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