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至國公府的正門。
朱漆大門一被拉開,許清領(lǐng)頭大步邁出高高的門檻。
門口等候多時的江興德,隨即跪地高呼:“草民江興德,一家皆受嫡女迫害,因其高嫁定寧侯,無官敢管此事,草民一介商賈,又無法訴之御前,實在是訴狀無門,才來叨擾國公爺,懇請國公爺替草民做主??!”
許清一手在前,一手負(fù)在身后,揚聲道:“江興德,你可知誣告侯夫人,損害侯府名聲,輕則杖責(zé),重則要入獄流放?”
“請國公爺明察秋毫,草民句句屬實,萬不敢構(gòu)陷誣告侯夫人,”江興德痛聲道:“江元音乃草民女兒,此事亦關(guān)乎我江家名聲,若非被逼到絕境,草民怎會求到國公爺面前?。 ?/p>
“原本她對我夫婦倆不敬,欺辱我們,我們?yōu)槿烁改傅模犚恢谎坶]一只眼也就算了,但她前些日子,打斷我兒雙腿……我兒江正耀不過十歲,本在東宮伴讀,如今廢了雙腿,前途未來盡毀,余生可怎么活??!”
陳蓉本魂不守舍地站在坐在輪椅上的江正耀身邊,聽到這句話,忽然激動大喊:“毒婦!那個毒婦害慘了我兒,打傷我兒,將我兒扔在街上,耽擱了治療,才讓我兒廢了雙腿!”
她形容憔悴,時而對周遭一切置若罔聞,時而咋呼高喊,看起來便是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而江正耀面色蒼白的坐在輪椅上,低垂著頭,反常的沉默。
圍觀的人唏噓不已。
“真乃毒婦,對自己的血脈親人下這種毒手!”
“這家人太慘了,供了個作威作福的白眼狼出來?!?/p>
“無法無天,仗勢欺人,希望國公爺能幫其討回公道啊?!?/p>
等到眾人宣泄完,江元音才自許清身后邁出來。
她迎上江興德的目光,眼神冷靜冰冷,一開口語調(diào)卻是心碎委屈,哽咽道:“女兒知道父親母親自幼便不喜女兒,但女兒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得父親母親要編造這些謊言……亦或者阿父阿母是受了何人威脅,才……”
“你別演了!”江興德抬手摸著自己受傷的左肩,他眼里的恨真真切切,“擺出你上回拿簪子的扎我嘴臉來,江元音,你如何待我,我都忍了,但你怎能廢了你弟弟的雙腿,他才十歲??!”
一直低垂著頭的江正耀這時方才抬頭,惡狠狠地瞪著她:“是你!是你讓人打斷了我的腿!”
江元音眼底都是鄙夷,沒有半分愧疚。
先不說前世,她千辛萬苦把他從李承燁手中救出,他卻拔劍相向。
這一世,聽剛剛陳蓉所言,他腿瘸了,怕是因為被李昀璟扔在了馬路上,沒有及時治療。
可他卻只敢恨她。
下一瞬,有丫鬟攙扶著齊婧涵自人群中走來。
她早沒了前幾日在東南巷弄和江元音見面時的趾高氣昂,每一步都走得顫顫巍巍,極其費勁。
不同于江家人的咬牙切齒,她神色恍惚。
江元音抬眼看去,已能想象齊婧涵近來遭受了什么。
比起江家人,她對齊婧涵的選擇更感興趣。
遭此折磨,她還會聽許子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