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余棉突然開口說,她聞到了那人的味道,倒不是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而是一種悲傷絕望的味道。
她們看向唯一通往這個山洞的小道,此時正有一個人影,重心一大半壓在那頭體型碩大的狼身上,一瘸一拐往這邊走,狼背上還躺著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
沒有人上去搭把手,時間在這一瞬間仿佛停滯了,余棉看見趙巖和絡英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路走過來,明明已經(jīng)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卻還是沒有低頭。
余棉于是也學著,看著那個狼哨兵。
兩天前在污染區(qū)外的時候,他還是個很堅定的少年,拿著個偽造的證件,把臉抹花了,冒著與管理方為敵、被幾個人追殺的風險也要往里面走。
現(xiàn)在支撐他的信念好像斷掉了。
他臉上多余的泥巴被血水洗干凈了,露出一張尚且有些稚嫩卻堅毅的臉,五官端正,只是神情很空洞。
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會在污染區(qū)里zisha也不奇怪。
真的是來求救的嗎?余棉有點質疑自己最開始的判斷,即使現(xiàn)在看起來這么弱,以他的精氣神兒,來求死好像也沒什么不可能。
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都站了起來。
少年用僅剩的一只胳膊擦了擦臉上的血水,他默然地跪下了。
他的動作很緩慢,也很僵硬,時常惡趣味折人傲骨的余棉看得很明白。
“求求你們,如果能出污染區(qū)的話,幫我把這些帶出去。
”——不是來求救的。
來求她們幫忙攜帶東西?老實說,如果她們真能活下去,幫忙帶個什么東西確實算不上什么困難的事。
絡英有些愕然地看著他,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你趕到這里,是為了讓我們幫你把一個東西帶出去?不是為了讓我們救救你嗎?你確定嗎?”看來他需要幫忙帶出去的那個東西一定對他很重要。
對恢復力很強的哨兵來說,他身上那些傷雖然看起來重,但其實沒什么致命的傷,只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養(yǎng),完全恢復不成什么問題。
而他放棄休憩,帶傷就往這邊趕,說明對他來說,那東西大于他的生命。
原來他混進這個污染區(qū)是為了找東西啊,可是什么東西能重要成這樣,還被主人扔進污染區(qū)的?“是,我確定。
”跪在地上的少年語氣很堅定。
趙巖給絡英使了個眼色,叫她去叫醒絡橘她們,“那你先把東西拿出來,我們看看是什么。
”余棉這時喊了一聲,打斷了少年起身的動作。
“我們并沒有見過你,你怎么知道我們就一定靠譜,可以幫助你呢?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們有這個實力,也不一定要幫助你做這件事兒,與其指望我們,不如靠自己努力活下去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