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瑤聽得出先生的言外之意。
以這陸毅文的性子,明日他還不會愿意讀書,若又鬧成今日這番,就不必請他來了。
她抱歉地笑了笑:“明日還是勞駕先生過來授課,我為先生換個學(xué)生,不會再有這番沖撞?!?/p>
換個學(xué)生?陳先生疑惑地看向了沈亦瑤。
這府中三位公子,唯一能讀得進去書的只有這長子陸毅文,若不是教他,那還能教誰?
他終究是沒有問出口,當初既應(yīng)允了她授課一年的事,便過來吧。
可若還是鬧成今日這樣,上到中途摔課本,要去看戲,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繼續(xù)來授課了。
“鶯鈴,送送陳先生?!?/p>
沈亦瑤給了鶯鈴一個眼神。
鶯鈴馬上會意,送陳先生出門后,吩咐丫鬟將府中的玉釀送去陳先生府邸,才走回來。
“小姐,您方才所說,給陳先生換個學(xué)生,是什么意思?您不讓大哥兒讀書考科舉了嗎?”
鶯鈴疑惑地問道,她是沈亦瑤的陪嫁丫鬟,當初留在陸府她就覺得委屈小姐了。
后來小姐執(zhí)意要為姑爺照顧幼子,要將他們培養(yǎng)成才,她便也跟小姐一條心努力,既然事已至此,那三個小少爺就是小姐未來的依靠。
可現(xiàn)在,小姐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沈亦瑤微笑著走出書房,朝著府中后花園漸漸走去:“他不愛讀書,何苦難為他?我畢竟不是他的親娘。”
前世她被陸鴻洲和凌淺淺逼迫趕出陸府時,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這兩人早就相識,暗中私通,三個繼子都是他們的種。
只不過凌淺淺當年生子虧損了身子,多年來都待在師門潛心修煉,她是名江湖醫(yī)女,也不愿被孩子牽絆,繼子始終養(yǎng)在陸府之外,掛為外室所生。
分開這些日子,陸鴻洲貪戀相府權(quán)勢,才娶了她,凌淺淺得知他娶親,故意在京城外假冒敵國探子鬧了一番,以死相逼。
兩人舊情復(fù)燃,陸鴻洲架不住凌淺淺的哭訴,便炸死逃了,陪她共游天下。
直到多年后,他們想要安定下來,又聽聞三個孩子都在朝中有頭有臉,便以失憶的借口瞞過這些年的經(jīng)歷,回來安享晚年,父慈子孝。
只有她,成了他快活人生中唯一的犧牲品!
鶯鈴愣了愣,小姐竟會說出這番話?
以前她勸小姐,別老拿嫁妝給這三個繼子付出,畢竟他們又不是小姐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