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板。
他隨手將催款單拍在桌上。
油墨未干的數(shù)字在日光燈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三個月連本帶利兩千萬,今天再不還——”
他故意停頓,指尖劃過墻上的全家福。
“這老房子可就保不住了?!?/p>
柳清雪盯著對方虎口處猙獰的狼頭刺青,喉嚨發(fā)緊。
父親住院的繳費單還揣在包里。
周軒給的項目款遠沒到賬,而眼前這群人顯然不會再給她時間。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傅深公司樓下看見的黑色邁巴赫。
那個總是戴著金絲眼鏡、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
此刻成了她唯一的籌碼。
“我知道傅深的下落?!?/p>
她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
屋內(nèi)空氣瞬間凝固,光頭嚼口香糖的動作停住,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著她。
“你當老子是三歲小孩?“
“曼谷,醬園弄308號?!?/p>
柳清雪從抽屜里抽出張紙條,字跡工整地寫下地址。
“他就住那。”
紙條被拍在桌上時。
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光頭抓起紙條對著光查看,喉結(jié)滾動兩下。
“要是敢耍老子——”
話音未落,柳母突然從里屋沖出來,布滿皺紋的手死死攥住女兒手腕。
“清雪!你瘋了!“
“地址絕對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