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家的概念,就是一個看他不順眼的母親,一個總是想擺布他的姑姑,還有一對不親不疏的爺爺奶奶,以及一個沒有任何共同話題的妹妹。
他很抗拒去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潛意識里他就是覺得所有好東西都會離他而去。
人越是憧憬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所以他在婚姻里,總是時刻充滿了不安和焦慮,生怕上一秒花好月圓,下一秒轉(zhuǎn)瞬而逝。
他看似瀟灑放縱,其實他只是覺得,自己不配。
如果說陸忱有把一手爛牌打出王炸的能力,那他就有把什么事都搞砸的能力。
結(jié)婚是,離婚也是。
“小毓,我們復(fù)婚吧?!?/p>
明毓瞳孔微微收縮,她從傅斯年眼里看到了憐憫,內(nèi)疚,自責(zé),但這些都是基于那個沒出世的孩子。
“傅斯年,你是不是以為你說完這句話,我會感激涕零?然后繼續(xù)心安理得地在那個房子里當(dāng)一個傻子?”
她抽出自己的手,“不會了。”
“不想告訴你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意味著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
傅斯年直起腰,身子靠著椅背,轉(zhuǎn)眼間從卑微求好換成高高在上。
“你想跟誰有瓜葛?陸忱嗎?他瞞了你父母的事這么多年,你還想原諒他?”
明毓別過頭,不肯說話。
這也是她想不通的事情。
但她真的沒什么追究的力氣了,時至今日她還是弄不懂人生的意義是什么,她的親人都不在了,這個世界上能讓她留戀的人已經(jīng)沒多少了。
“明毓,你長點心行嗎?你以為你出事以后是誰幫你料理了那些麻煩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陸忱?”
明毓握著拳頭,閉上眼,“別說了。”
傅斯年繼續(xù)輸出,“但凡你肯低個頭,我們倆也不會這樣!那個孩子也不會沒!”
“我讓你別說了!”
明毓抄起旁邊的杯子朝他砸去。
傅斯年沒躲,眉骨瞬間流下一行血。
黑眸猶如一張巨網(wǎng)將她鎖定。
明毓瞪著他,眼里淚光閃爍,積壓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
“傅斯年,我沒低過頭嗎?是你一直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