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林默急得臉通紅,想說是自已換藥用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怕說出來,李三連藥都不讓他換。
是你的?李三嗤笑一聲,突然抬手,把餅干狠狠砸在林默臉上,在這基地里,老子看上的東西,就是老子的!你也配藏這玩意兒?
餅干砸在額頭上,不疼,可那股屈辱像針似的扎進心里。林默盯著地上的餅干,嘴唇哆嗦著,卻沒敢撿——他看見李三抬腳,踩在了餅干上,鞋底碾了碾,把半塊餅干碾成了混著沙的粉末。
慫樣。李三吐了口唾沫,踹了林默腿彎一腳,下次再讓老子看見你藏東西,直接打斷你的手。滾!
矮胖子松開他,林默踉蹌著退了兩步,看著地上那攤粉末,喉嚨里像堵了東西,疼得發(fā)不出聲。他知道自已該罵,該打回去,可他不敢——李三有鐵棍,有趙坤撐腰,他要是敢反抗,今晚能不能活著回棚屋都不一定。
還不滾?瘦猴又推了他一把。
林默低下頭,攥緊了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轉身往回走。風還在刮,沙粒打在背上,像無數細小的耳光。他聽見身后李三他們的笑罵聲,聽見瘦猴說這慫包真是條狗,可他沒回頭,一步一步挪回棚屋,鉆進角落,把臉埋在膝蓋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棚屋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林默抬起頭,看見個穿灰布裙的姑娘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小紙包。是蘇清,趙坤的遠房侄女,在基地診所幫忙,偶爾會來棚屋這邊給拾荒者送些過期的藥膏。
林默哥?蘇清聲音很輕,看見他通紅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才走進來,我剛才聽人說李三他們
林默別過頭,沒說話。
蘇清把紙包放在他旁邊的木板上,輕聲說:這里面是兩塊能量棒,我偷偷攢的,你
不用。林默打斷她,聲音啞得厲害,我不餓。
你上周不是說張嬸兒子發(fā)燒嗎?蘇清蹲下來,看著他,這能量棒雖然不好吃,但能頂餓,你拿給張嬸吧。
林默愣住了——他上周只是隨口跟老周提了一句,沒想到蘇清會記著。他轉頭看蘇清,姑娘眼睛很亮,像落了點星子,一點都不像趙坤家的人。
趙坤知道你給我東西嗎?他低聲問。
蘇清搖搖頭,往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他不管這些。林默哥,李三他們就是欺負人,你別往心里去以后藏東西小心點,別讓他們看見了。
林默拿起紙包,能量棒硬邦邦的,硌得手心發(fā)疼。他突然想起剛才被踩碎的餅干,想起張嬸哭紅的眼睛,想起自已縮著脖子躲在墻角的樣子,心里那股憋屈突然翻涌上來,堵得他眼眶發(fā)熱。
蘇清妹子,他啞著嗓子開口,你說人是不是就得被欺負?
蘇清愣了一下,隨即輕輕搖頭:不是的。只是現在大家都難。等以后有了糧食,有了規(guī)矩,就好了。
糧食
這兩個字像根刺,扎進林默心里。他突然想起城西那間廢棄超市——除了半塊餅干,他當時還在地下室角落摸到個鐵盒子,當時急著藏餅干,沒來得及看。那盒子沉甸甸的,會不會是
我出去一趟。林默猛地站起來,把能量棒往懷里一塞,抓起墻角的舊鐮刀就往外沖。
哎,你去哪?蘇清在后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