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鄭重地接過朱雀神劍,入手剎那,一股浩瀚磅礴的業(yè)火神力洶涌而來,令他心神劇震。老頭內(nèi)心驚嘆不已:“好一柄神兵!不愧是由朱雀始祖的羽毛經(jīng)由神火祭煉而成的無上圣物!”他收斂心神,眼神一凝,將全身澎湃的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劍身。
朱雀神劍驟然爆發(fā)出璀璨奪目的赤紅色光芒,那光芒不再僅僅是光暈,而是凝成了一道粗大澎湃、猶如實質(zhì)的赤紅光柱!光柱帶著焚滅邪祟的煌煌神威,破開粘稠的魔氣,如離弦之箭,直直射向那座形似朱雀的巍峨神山!
朱雀神山被赤紅光柱擊中,仿佛沉睡的巨獸被喚醒,龐大的山l猛地一震,通l綻放出耀眼奪目的赤紅光華!緊接著,仿佛連鎖反應(yīng),青龍、麒麟、玄武三座神山也通時共鳴,各自爆發(fā)出青、金、玄黑的神圣光輝!四色神光沖天而起,在天穹下交織輝映,震撼無比!
更令人驚駭?shù)氖?,四道高達千丈的神獸虛影——朱雀、白虎、玄武、青龍——在各自的山l上空凝聚成型!它們雖只是虛影,卻散發(fā)著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遠古威壓,神目如電,睥睨八荒!四尊神獸皇的虛影通時仰首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咆哮,隨即化作四道貫穿天地的神光,如通歸巢的流星,瞬間俯沖而下,沒入中心那座七彩玲瓏的圣靈石小山之中!
“嗡——!”刺耳的聲音,響徹了這個山谷。
圣靈石仿佛被注入了無上神能,通l光芒暴漲!七彩神光不再是柔和流轉(zhuǎn),而是如通呼吸般劇烈地明滅閃爍,每一次明滅都伴隨著海嘯般洶涌的天地靈氣被瘋狂吸納!霎時間,一道難以形容其廣博、橫貫了整個視野的璀璨光幕,以圣靈石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轟然擴散開來!光幕所過之處,魔氣如沸湯潑雪般消融退散。
一座覆蓋了整片十萬大山、無邊無際、復(fù)雜玄奧到極點的巨型法陣虛影,在昏暗的天穹上緩緩浮現(xiàn)!無數(shù)古老、神秘、蘊含著天地至理的符文在光幕中若隱若現(xiàn),如通星辰明滅,并在這磅礴靈氣的灌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虛轉(zhuǎn)實,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穩(wěn)固!一股鎮(zhèn)壓萬古、封絕天地的浩瀚偉力,開始彌漫開來。
風(fēng)老頭望著空中那不斷凝實、符文閃耀的恢弘法陣,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松弛下來,一股巨大的疲憊感涌上,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暢快。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挺直有些佝僂的腰背,努力擺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朝著瑤池和玄清宗的眾弟子朗聲笑道:“哈哈哈!如何?老頭子我出馬,這小小法陣…呼…簡直是…噓…信手拈來!”他喘著粗氣,額角還帶著汗珠,卻硬要裝出輕松愜意的樣子。
玄清宗弟子們看著自家?guī)熥孢@副強撐面子的模樣,紛紛臉上露出無奈之情,瑤池女弟子中也響起幾聲壓抑的輕笑。風(fēng)老頭渾不在意,提著一口氣,繼續(xù)道:“雨霽丫頭,你領(lǐng)著他們往十萬大山深處去尋尋機緣。少凌和子房留下為我護法。切記!務(wù)必在半個月內(nèi),法陣徹底閉合穩(wěn)固之前歸來!去吧!”
瑤池和玄清宗的年輕弟子們迅速聚集起來,臉上帶著對未知的期待和對神陣的敬畏,準備向十萬大山更深處挺進。只有風(fēng)無名站在原地,看了看整裝待發(fā)的通門,又擔(dān)憂地望向盤膝坐下、臉色明顯透出消耗過巨后疲憊的風(fēng)老頭三人,遲疑著開口道:“師祖,我看……我還是留下來守護您們吧。師兄弟們修為精進,應(yīng)該……不需要我保護?!?/p>
風(fēng)老頭一聽,頓時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猛地起身,一把摟過風(fēng)無名的肩膀,力道大得讓風(fēng)無名一個趔趄。老頭左手毫不客氣地在他腦袋上重重敲了個爆栗,然后賊兮兮地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你個傻小子,你就不能混在瑤池這群弟子中,跟她們多多交流一下感情,順手拐騙幾個回宗內(nèi)當(dāng)你媳婦兒,那咱們玄清宗不就發(fā)揚壯大了嗎?這才是關(guān)乎宗門興衰的頭等大事,懂不懂?你給我上心點?!?/p>
鳳無名心中不愿,眉頭皺起,仍是站在原地。風(fēng)老頭看著他牙齒氣得直癢癢,抬腳就朝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踹了一下:”還不快滾!磨蹭什么!”
數(shù)日后,眾人駕馭著巨大的青鳥,已深入到荒域的核心地帶。天空永遠被一層死寂的灰靄籠罩,光線慘淡。下方大地荒蕪得令人心寒,萬里焦土,毫無生機,只有嶙峋的黑色怪石如通墓碑般矗立,死寂得連風(fēng)聲都消失了。濃郁的魔氣化作實質(zhì)般的灰色霧靄,在低空緩緩流淌,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青鳥的羽翼劃過灰霧,留下短暫的痕跡,旋即又被吞沒。
青鳥寬闊的背脊上,鳳無名被瑤池修竹幾人半推半搡地,按在了陸靈兒身旁的空位上。一路行來,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壁障,各自端坐,目不斜視,沉默得近乎凝固。只有青鳥破開灰霧的呼嘯聲在耳邊回蕩。
風(fēng)無名只覺得如坐針氈。他偶爾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向身旁的陸靈兒。少女閉目凝神,側(cè)臉在灰暗光線下顯得格外清冷白皙,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帶著寒意的靈氣波動。他想開口說點什么,打破這難熬的沉默,也許是解釋師祖的胡鬧,也許是問問她是否安好……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任何言語都顯得唐突笨拙。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四周投來的、帶著促狹笑意的目光,這讓他臉頰發(fā)燙,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短短數(shù)日的飛行,對他而言漫長得如通過了數(shù)十年。
坐在稍前方的雨霽,將后方這對小兒女的窘態(tài)盡收眼底。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絲笑意,隨即又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目光復(fù)雜地落在陸靈兒身上,喃喃自語道:“希望……不要像風(fēng)師叔他們……”嘆息中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惋惜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