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辰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明媚而張揚,像是驅(qū)散了所有陰霾的陽光。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兔肉,用力地嚼著,仿佛在發(fā)泄著什么,又像是在積蓄著力量。
“你說得對,”她含糊不清地說,“這兔子肉,還真挺好吃的?!?/p>
錢震云看著她恢復(fù)了神采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愈發(fā)溫柔。他站起身,將地上的水囊和剩下的東西收拾好。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顧清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筋骨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輕響。
“走吧?!?/p>
她轉(zhuǎn)身,邁開步子,向著馬車的方向走去。她的步伐,比來時更加沉穩(wěn),也更加堅定。
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錢震云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挺直的背影,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淺淡的笑。
有些路,終究要自己走。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她迷惘時,為她點一盞燈,在她疲憊時,為她燒一堆火。
這就夠了。
兩人并肩而行,踩在積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是這片寧靜湖灣中唯一的旋律。
回到馬車旁,錢震云先一步掀開車簾,扶著門框,示意顧清辰先上。
顧清辰?jīng)]有客氣,踩著腳凳利落地鉆了進去。
車廂內(nèi)鋪著厚厚的軟墊,角落里的小暖爐還散發(fā)著溫?zé)?,與外面的天寒地凍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錢震云隨后也上了車,放下車簾,對外面等候的車夫低聲吩咐道:“回城?!?/p>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壓過雪地,發(fā)出沉悶的滾動聲。
車廂內(nèi)一時有些安靜,只有暖爐里的銀炭偶爾發(fā)出一聲輕微的爆裂聲。
“那個小家伙,趙珩,”顧清辰率先打破了沉默,她靠在軟墊上,目光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雪景,“他會怎么樣?”
錢震云拿起茶壺,為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熱茶,茶香瞬間溢滿了小小的空間。
“李統(tǒng)領(lǐng)不敢不盡心。”他將茶杯遞給她,“今晚之前,陛下就會知道十二殿下在冰湖走失,又被鎮(zhèn)國公府的大小姐所救?!?/p>
“至于五皇子和七皇子,少不得要挨一頓斥責(zé)?!?/p>
“只是斥責(zé)?”顧清辰接過茶杯,指尖傳來溫?zé)岬呐狻?/p>
“不然呢?”錢震云的語氣很平淡,“十二殿下畢竟安然無恙?;始易钪仡伱?,沒有實質(zhì)的傷害,這種兄弟間的小打小鬧,陛下不會深究?!?/p>
“但今日之事,終究會在陛下的心里,埋下一根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