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送了我一份這么貴重的‘人情’,我若是不好好接著,豈不是辜負了他今日這番苦心?”
她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重重地將茶杯放在桌上。
“滾滾,你說得對,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打豺狼?!?/p>
她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現(xiàn)在,有人幫我把豺狼圈起來了,我只需要想個法子,怎么讓它們自己咬起來,就好了。”
她不再是那個被動應(yīng)對的顧清辰了。
太子也好,皇子也罷,這盤棋,她不僅要下,還要下得漂亮。
錢震云看著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熊熊戰(zhàn)意,唇角噙著的那抹笑意未變,卻并未立刻開口贊同。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那空了一格的多寶閣前,伸出修長的手指,將旁邊架子上的一尊白玉如意挪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放在了那匹木馬原本的位置上。
顧清辰看著他的舉動,有些不解。
錢震云做完這一切,才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太子拿走的,是北疆名家所雕的戰(zhàn)馬。它代表的,是鎮(zhèn)國公府的赫赫軍功,也是一片赤膽忠心?!?/p>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fā)低沉清晰:“他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面‘拿’走它,就是在向陛下,向朝堂上的所有人表明,鎮(zhèn)國公府的這份軍功,他趙宸安敢接,也接得住?!?/p>
顧清辰心頭猛地一震,瞬間明悟了更深一層的含義。
太子此舉,不單單是敲山震虎,向五皇子和七皇子示威,更是一場做給皇帝看的政治表態(tài)。
他用這種方式,將鎮(zhèn)國公府這艘戰(zhàn)船,牢牢地綁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徹底斷絕了其他皇子想要拉攏的念想。
這一招,實在是高明。
想通了這一層,顧清辰主動向錢震云問道:“京中最近可有什么盛事,能讓這幾位皇子都湊到一起,好好‘熱鬧’一番的?”
錢震云看穿了她的心思,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冬獵?!?/p>
這兩個字一出,顧清辰的臉色微不可察地白了一瞬。
冬獵被刺殺的驚心動魄,被趙宸安那個混蛋拉著跳下懸崖的絕望,還有被困在山洞里發(fā)現(xiàn)的那枚前朝令牌……一樁樁一件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冬獵已經(jīng)過去了?!?/p>
她抬起眼,那雙眸子里的寒光,比窗外的冬雪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