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太這次難得沒吭聲,默默扶起張老大往家里走。
老太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抹陰狠,枯瘦的手卻攥緊了兒子的胳膊,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老大,你且好好養(yǎng)傷,娘自有法子收拾她。”
張老大疼得齜牙咧嘴,后背火辣辣一片,每走一步都牽扯得他直抽冷氣。
那板子打得他顏面盡失,連帶著看老娘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不耐和怨懟。
他悶哼一聲,甩開張老太的手,語氣煩躁,“娘,光說有啥用?那賤人邪門得很,趙二家的都著了道,我看她自從上次詐死后,便和以前不一樣了,處處透著古怪?!?/p>
張老太死死盯著兒子背上洇開的血痕,枯槁的手指猛地收緊。
“邪門?再邪門也是血肉長的,娘能讓她死一次,就能讓她死第二次,你且等著瞧,好生養(yǎng)你的傷,娘自有法子叫她生不如死?!?/p>
張老大被老娘眼中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恨意驚得一怔,后背的劇痛似乎都短暫地麻痹了。
他太熟悉這種眼神,那是當年……
一絲扭曲的快意爬上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他咧了咧嘴,沒再說話,只是順從地倚著老娘,一瘸一拐地朝自家挪去。
這邊,楚桑寧深深吸了口氣,壓下精神力透支帶來的細微眩暈感。
雖然解決了眼前的麻煩,但她心頭并無多少輕松。
大家似乎真把張老大說她田里是妖草的話聽進去了。
楚桑寧扶著樹干,指尖微微發(fā)涼。
王小虎擔憂地望著她:“楚嬸嬸,你真的不要緊嗎?你臉色好白?!?/p>
“沒事,就是有點累,歇會兒就好。”
楚桑寧勉強笑了笑,和王小虎再次回到自家田地旁邊。
說來也怪,方才那陣強烈的眩暈感,在靠近紫紋稻后,慢慢地褪去不少。
她心中震動,一個念頭清晰起來。
這些來自遠古的種子,不僅能在貧瘠的土地中頑強生長,其本身竟蘊含著能滋養(yǎng)甚至修復她精神力的奇異力量。
這發(fā)現(xiàn)讓她瞬間將張家的怨毒和村民的猜疑都暫時拋在了腦后。
“小虎。”楚桑寧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快,幫我看看,這些被鹽水澆過的苗,和旁邊的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