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荷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冷不丁跪下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
“誒!別跪!”江茉扶起她,“趕緊回家吧,路上小心。”
林素荷抱著銀子,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青柑有些擔(dān)憂:“老板,這銀子……”
“救人要緊,”江茉嘆了口氣,“讓她去吧。”
過了幾日,林素荷托人捎來消息,說她爹已經(jīng)能下床了,還捎帶了一小袋自家種的糧食。
江茉打開一看,竟然是一袋紅薯?。?/p>
江茉:“?。?!”
紅薯出現(xiàn)了!
她盯著那袋渾身帶著泥土的紅薯,驚得差點把手里的賬本掉在地上,趕緊把袋子往柜臺里推了推,壓低聲音對鳶尾和銀鈴說:“快把門關(guān)上,咱們進后廚說?!?/p>
鳶尾和銀鈴見她神色緊張,連忙照做。
剛關(guān)上門,鳶尾就忍不住探頭看那袋圓滾滾的東西。
“老板,這是啥呀?紅撲撲的,長得倒像個胖娃娃,就是坑坑洼洼的。”
青柑也湊過來,伸手戳了戳袋子里的紅薯。
“摸著硬邦邦的,是能吃的嗎?我瞧著倒像是山里的野疙瘩。”
江茉定了定神,想起眼下確實沒有人見過紅薯,不由得在心里感嘆林素荷的爹竟能找到。
她拿起一個紅薯,擦掉上面的泥土。
“這叫紅薯,是好東西,能填肚子,味道還甜得很。”
“紅薯?”鳶尾眨巴著眼睛,“這名兒倒新鮮。可這模樣……能好吃嗎?”
“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我給你們弄幾個?!?/p>
江茉把紅薯丟進溫水里泡了片刻,用軟布仔細(xì)擦去表皮的泥垢。
紅薯的表皮泛著暗紅的光澤,有的地方還帶著淺黃的紋路,確實不怎么好看。
她挑了幾個個頭勻稱的,在灶膛里留了些余火,把紅薯埋進熱灰里,又用小鏟子把灰燼拍實,只留些許熱氣從縫隙里鉆出來。
“就這樣?”銀鈴趴在灶臺邊,眼睛瞪得溜圓,“不用切,不用煮,埋在灰里就能吃?”
“這叫烤紅薯,是最香的吃法?!苯酝钐爬锾砹藥赘?xì)柴,“得慢慢烤,讓熱氣一點點滲進去,急不得?!?/p>
后廚漸漸飄起一股淡淡的甜香,起初像麥芽糖融化的味道,后來又混了點醇厚,勾得人直咽口水。
鳶尾每隔片刻就往灶膛邊湊,被江茉笑著推開。
“再等會兒,現(xiàn)在吃著會夾生?!?/p>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江茉用鏟子撥開灰燼,一股更濃郁的甜香猛地涌出來,帶著焦脆的煙火氣。
她把烤得裂開小口的紅薯扒出來,用布裹著捏了捏,感覺軟乎乎的,便遞給鳶尾和銀鈴:“小心燙,剝開皮再吃?!?/p>
鳶尾捧著滾燙的紅薯,雙手來回倒著,好不容易等涼了些,輕輕一撕,焦褐的外皮就裂開了,露出里面金黃流油的瓤,熱氣裹著甜香直往鼻子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