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抱著琴正要入殿內(nèi),卻聽外頭侍衛(wèi)似乎是在行禮喊陛下。
姜心棠頓了頓。
雖然新帝此次背棄了他和蕭遲的約定,叫她不得不留在宮里。
但在她這兒,她始終對他還是心存感激的。
當(dāng)初在護(hù)國寺,是他認(rèn)下她那個沒了的孩子,給了她和那個孩子幾分體面。
猶豫了下,姜心棠把琴放回案上,讓守夜的宮奴打開長樂宮宮門。
新帝一身月色長袍,手里拿著一支笛子,站在她宮門外。
一名太監(jiān)一名侍衛(wèi)跟在他身后。
姜心棠給他行禮。
新帝伸手想扶她起身。
手伸至她面前,頓了下,縮了回去,“你我不必多禮。被你的琴聲引來,能否入你寢宮內(nèi)坐一坐?”
姜心棠請他入寢宮,與他在院中竹椅面對面而坐,讓守夜的宮婢上茶。
宮婢上完茶,退開到遠(yuǎn)處,新帝喝了口茶,夸道:“你琴彈得很好?!?/p>
姜心棠淺笑,“過獎了。你笛子也吹得很好?!?/p>
新帝放下茶盞,想了想,說:“我沒想過要除掉北定王,也沒想過真要將你留在宮里,我只是想讓他帶你去北疆,不想他留在京都?!?/p>
姜心棠知道他在向她解釋他背棄和蕭遲約定的事。
“我看過父皇與方家二十幾年的斗爭,我的母妃和母妃腹中的孩子,是因為父皇的皇權(quán)壓不過方家勢力,先太后先皇后才敢囂張到害死我母妃及未出世的皇嗣。”
姜心棠記得他們成婚的次日,新帝與她說過。
說太上皇剛登基那會,方家還不敢太囂張,太上皇才能有三個皇子一個公主。
后來方家權(quán)勢越來越大,嬪妃一旦有孕,就會被太后皇后弄掉。
他母妃和腹中孩子就是那樣被害死的,他也因此被太上皇厭棄,身為皇子,卻毫無地位。
“我不想成為第二個父皇。也不想和蕭家的關(guān)系,最終走向父皇和方家那樣?!彼运畔胍掃t去北疆,不想蕭遲留在京中,不想蕭家成為第二個方家。
但他錯了,蕭遲的權(quán)勢早已超過鼎盛時期的方家。
不是他耍點(diǎn)小心思,就能逼走蕭遲的。
“那夜,他把你留在羨王府,是在給我機(jī)會?!毙碌壅f。
姜心棠一直默默聽他解釋。
聽到這兒,眼眸忍不住微微瞠大,這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