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安靜的可怕,只剩下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單調(diào)聲響,和我們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我蜷縮在寬大的座椅一角,身上胡亂裹著的外衫滑落了些,露出里面單薄的寢衣。腳底冰涼刺骨,剛才踩在石板上硌出的細(xì)小疼痛此刻才清晰地傳來。
更讓人難堪的是趙珩就坐在旁邊,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那絲若有若無的極淡的酒氣。
剛才被他抱著放上車的觸感還殘留著,手腕上被他捏過的地方也隱隱作痛。
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漿糊——他剛才在門口說的那些話,他抱著我上車……
我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凍得通紅的腳趾,恨不得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
尷尬羞憤后怕,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像無數(shù)只小爪子在心里撓。
“腳?!鄙磉厒鱽碲w珩清冷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渾身一僵,沒敢抬頭,只是下意識地把腳丫子往裙擺里縮了縮。
“伸出來。”他的聲音帶著慣常的命令口吻。
我猛地抬起頭,撞進(jìn)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火光透過車簾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看不清表情。
“干……干嘛?”我聲音干澀,帶著警惕。
趙珩沒說話,只是眉頭擰得更緊,他直接伸出手,動作快得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一把就抓住了我那只沾滿灰塵、凍得冰涼的腳踝!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氣,腳踝被他微涼的手指握住,那觸感如同過電!
他像是沒聽見我的抽氣聲,另一只手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條干凈的、柔軟的錦帕。然后,在我驚愕到呆滯的目光注視下,他極其自然用那錦帕包裹住我的腳,開始擦拭上面沾染的灰塵和露水。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隔著柔軟的錦帕,力道不輕不重地擦過我的腳背、腳心、甚至腳趾縫……那感覺……又癢又麻,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
我的臉?biāo)查g燒得滾燙,連脖子根都紅了。我想縮回腳:“趙珩,你……你放開,臟!”
他卻攥得更緊,抬眼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仿佛正在做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只是語氣帶著點(diǎn)嫌棄:“知道臟還亂跑,赤著腳踩地,不怕染上風(fēng)寒?”
“我……我那是被氣的!”
我又羞又惱,用力想掙脫他的鉗制,腳踝卻被他牢牢扣住,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條斯理地、用那條一看就價(jià)值不菲的錦帕,把我那雙臟兮兮的腳丫子擦得干干凈凈。
擦完一只,又換另一只。
車廂里安靜得只剩下我那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他微垂著眼睫,側(cè)臉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硬專注。
那雙翻云覆雨,執(zhí)掌生殺的手,此刻卻在做著這樣……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感覺太詭異了,比被他掐著脖子威脅喝毒酒還詭異。
就在我被他這“擦腳”服務(wù)搞得神魂顛倒,快要窒息的時(shí)候,他終于停下了動作。將那條沾滿污跡的錦帕隨意丟在一邊,然后……
然后他做了一個(gè)讓我腦子徹底宕機(jī)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