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星月繾綣。
寢宮內(nèi)彌散著裊裊的香霧,繚繞迷蒙。
我給寒離端來藥,他抬頭看見我,一絲笑意噙在嘴角,伸手拉住我,“別走?!?/p>
他忽然將額頭抵住我的額間,傾身將唇印在了我的眼睛上。
我沒有抗拒,摘下了發(fā)簪。
輕柔繾綣的吻落在我的唇上,隨后又有溫熱細密的落在頸項。
“阿禾,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無論如何都是我一人的。”
長發(fā)如緞,在風中搖曳。
我心頭微動,隨即任由自己沉醉其中,不愿自拔。
六年過去,寒離繼承了北漠王位,立我為唯一的王后,我們的兒子也成為世子。
北漠的生活富貴且平淡,寒離會時不時和我一同出游,縱情山水間。
偶爾也能聽到駐京使者傳回來的各種小道消息。
其中有關(guān)于裴淮止的。
聽說,他自六年前返回大瑾,因公務(wù)屢屢懈怠,貶謫多次,后終日沉醉酒肆,醉生夢死。
其妻林洛頤不堪其狀,已于三年前改嫁他人,在第二年難產(chǎn)而死。
裴淮止最終形單影只,貧病而亡。
我聽到這些消息時,只輕輕放下手中那只盛著半盞奶酒的銀杯。
杯身光潔,沒有蕩起一絲漣漪。
我抬眼,越過廣闊的草原,越過王庭恢弘的殿宇檐角,望向天際線的盡頭——那是中原的方向。
嘴角向上極輕、極淡地牽了一下。
我只覺得,今生很好。
命運的輪回碾過所有癡妄與不堪,終究將一切塵埃落定。
舉目皆新。
再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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