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乾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本殿什么都不聽你的,繼續(xù)為本殿效力,只是枉費,對嗎?炎綽舅舅崩逝,東炎內(nèi)亂,西炎已趁火打劫殺進(jìn)東炎。
這些的確如你所料。可本殿假裝調(diào)離京軍增援時,西炎并沒有殺來,顏十九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叛之心?;羟睿悴洛e了?!?/p>
那只能是顏十九從你身上察覺不妙,或者知道了你寄去東炎排查皇子的密信,改變了原來的計劃。驪山道大戲不就是么,與知羅聯(lián)合,意圖除掉我,更打消你心中所有顧慮,站穩(wěn)你的信任。
這些話,霍乾念已不想說出來,他覺得沒有再說的必要。
“也許吧?!彼Z調(diào)平常,“倪鯤死了,京軍沒有反,朝廷也沒有亂,殿下還覺得倪鯤是意欲奪權(quán)的大奸臣嗎?”
南璃君一臉肅然:
“自然!”
霍乾念苦笑一聲:“那臣無話可說了。請殿下允臣請辭?!?/p>
“你……”南璃君蹙眉不悅,從桌上拿起一封厚厚的密信,對霍乾念道:
“倪鯤將傳國玉璽給本殿時,玉璽下面壓著這封信。倪鯤說,等他死后,請本殿拆信親觀?!?/p>
霍乾念看了眼信上還未啟開的封口,道:“殿下應(yīng)當(dāng)看一看?!?/p>
“是嗎?”南璃君將密信湊到燭臺前,燭火迅速咬住信封,撕咬出黑色的裂痕,很快將整封信吞噬成灰。
密信燃燒著,霍乾念盯著那刺目的火焰,心里一陣惋惜輕嘆。
他為倪鯤不值,亦為自己悲哀,更堅定了想要離開的決心。
可南璃君卻漫不經(jīng)心道:
“不管這信上寫的是什么,忠言也好,貶斥也罷,本殿都不感興趣,也不能影響任何決定。因為本殿是楠國的儲君,是楠國唯一繼承人,這天下人人都會錯,但本殿絕不會錯?!?/p>
頓了頓,她昂起下巴,一字一句道:
“因為我就是王,我就是法?!?/p>
這話說得氣勢十足,但話音落下,四周卻只有安靜和尷尬,并沒有一丁點的掌聲和捧場。
殿內(nèi)只有南璃君和霍乾念兩個人。
霍乾念平靜地瞧著她,似乎對她的一切都無動于衷,不免叫這句氣勢十足的話變得有些滑稽可笑。
那信上寫了什么嘔心瀝血之言,永遠(yuǎn)也沒有人知道了。
霍乾念想,其實南璃君已經(jīng)有所察覺了吧。
但她不能接受、更不能承認(rèn)她錯殺了倪鯤,所以寧愿掩耳盜鈴,將這密信燒得干干凈凈。
氣氛到這份上,南璃君索性不兜圈子了。
她拿出一道明黃色的圣旨放在桌上:
“這是為你和云琛賜婚的圣旨,將是我登基之后的第一道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