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兩簇藏在冰窖里的火,冷冷地盯著余剛,帶著股不加掩飾的興奮和……饑餓?
風(fēng)卷著雪沫子從小道深處鉆出來,掀起那人背心的衣角,露出腰腹上緊實的肌肉。
余剛盯著他光裸的胳膊上凸起的青筋,突然想起剛才在街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保安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這樣,像狼盯著羊。
他的心臟頓時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瘋狂擂動著胸腔,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冰冷的顫意。
他雙腿猛地分開,膝蓋呈四十五度彎曲,腳掌死死摳住結(jié)霜的地面,仿佛要在冰上扎出根來。
雙臂抬起,拳頭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手背的青筋像蚯蚓般鼓脹,連呼吸都刻意放緩了——每一口寒氣吸進肺里,都化作緊繃的力量。
“你是誰?要干什么?”他的聲音劈了個尖,尾音不受控制地發(fā)顫,一半是憤怒,一半是被這突兀襲擊驚出的慌亂。
路燈的光斜斜打在他臉上,映出瞳孔里跳動的驚疑。
蒙面人站在幾步開外,灰色保暖內(nèi)衣的邊緣沾著點雪沫子。
聽到問話,他藏在布料后的嘴角似乎往上挑了挑,露出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玩味。
左手緩緩抬起,五指張開又收攏,做了個極標準的“請”的手勢,動作慢悠悠的,像是在茶館里邀人喝茶。
“沒什么,”他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管,嘶啞得讓人牙酸,“就是想跟你討教幾招?!?/p>
余剛的眉頭擰成了疙瘩,視線像鷹隼般掃過對方光裸的胳膊——那上面肌肉線條流暢,卻沒什么明顯的練家子特征。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再次喝問,腳步悄悄往側(cè)后方挪了半寸,眼角余光瞥向倒地的手下,心里飛快地盤算:是仇家派來的?還是哪個不開眼的愣頭青想揚名?
沒等他想出答案,蒙面人眼里的玩味驟然褪去,只剩一片冷硬的光。
幾乎是話音落地的瞬間,右拳已經(jīng)動了。
不是那種花哨的擺拳,而是直挺挺的沖拳,帶著破空的“呼”聲,像顆出膛的炮彈直逼面門。
拳風(fēng)掃過,余剛甚至能聞到對方袖口沾著的鐵銹味。
“來得好!”余剛心里反而定了些——這種直來直去的打法,正好對上他的路數(shù)。
多年街頭混斗的本能瞬間激活,左臂如鐵板般橫起,肘部微微下沉,恰好磕在對方拳面內(nèi)側(cè)。
“嘭”的一聲悶響,兩股力道相撞,余剛只覺手臂發(fā)麻,卻借著這股反作用力猛地擰身。
右手拳趁勢彈出,速度快得帶出殘影,指尖幾乎擦著對方的衣襟,直取胸口膻中穴。
這一拳凝聚了他八成力道,是武徒境界的發(fā)力技巧——看似輕飄飄,實則把全身氣血都擰成了一股繩。
蒙面人顯然沒料到這反擊來得如此刁鉆,眼睛猛地一縮。
倉促間來不及變招,只能雙臂交叉護在胸前,手肘外頂。
“砰!”
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小臂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像兩塊石頭硬碰硬。
蒙面人悶哼一聲,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了彎,整個人被這股巨力推著連退五步,腳后跟在冰面上刮出長長的白痕,每一步都帶著趔趄。
他捂著胳膊,指縫里漏出壓抑的痛呼,顯然是骨頭被震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