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就像個最耐心的獵人,等著他露出更大的破綻,好給致命一擊。
溫羽凡咬著牙攥緊拳頭,傷口的疼像針?biāo)频脑窠?jīng),卻讓他的眼神更冷了。
他活動了下左臂,血珠又涌出來些,可他連眉頭都沒皺——這點傷跟樓塌時被鋼筋刺穿的劇痛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么。
“還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使出來?!彼曇舻统?,帶著血沫的腥氣,“今天要么你們躺在這里,要么……我拉你們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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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溫羽凡有著搏命的勇氣,但他也清楚,自己現(xiàn)在處境非常危險,這兩個殺手配合默契,他必須更加小心謹(jǐn)慎,否則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復(fù)。
巷口的路燈忽明忽暗,將黑蜘蛛和釣魚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像兩張張開的巨網(wǎng),把他困在這片逼仄的角落。
他能清晰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每一次搏動都撞得肋骨生疼。
這兩個殺手的配合太默契了,釣魚人的魚線負責(zé)牽制,黑蜘蛛的匕首專攻破綻,一遠一近織成的殺網(wǎng),連呼吸的縫隙都快被絞死了。
“我該怎么辦?實力,經(jīng)驗,技術(shù)……比起這兩個殺手,我都有所不如……”他牙關(guān)緊咬,舌尖嘗到淡淡的血腥味。
靈視在視網(wǎng)膜上瘋狂閃爍,釣魚人握竿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那是即將發(fā)力的征兆;黑蜘蛛蜷起的腳趾碾過地面碎石,腳踝處的肌肉正以詭異的角度繃緊——他們下一波攻擊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可他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自己的破綻:左臂的傷口讓擺拳發(fā)不出全力,剛才崴到的腳踝使不上勁,連呼吸都帶著后背傷口的牽扯痛。
“我的一線生機在哪里?”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一陣尖銳的破空聲撕碎。
他們顯然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
釣魚人手中的魚竿突然繃成滿月,原本隱在夜色里的魚線驟然亮起,銀亮的弧線在月光下劃出死亡軌跡。
那線細得像縫紉線,卻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末端的三棱鉤泛著青幽的光,直取溫羽凡咽喉。
這一擊來得太突然,仿佛不是從魚竿甩出,而是從黑暗深處憑空刺出的毒牙。
溫羽凡瞳孔驟縮的剎那,身體已經(jīng)先于意識做出反應(yīng)。
他猛地沉腰塌肩,脊椎像裝了軸承般擰轉(zhuǎn),堪堪讓過那道致命的鋒芒。
魚線擦著他的鼻尖掠過去,帶起的勁風(fēng)刮得臉頰生疼,幾縷被削斷的發(fā)絲飄落在地,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白。
還沒等他穩(wěn)住重心,眼角余光就瞥見一道黑影貼著地面竄來。
黑蜘蛛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四肢著地,緊身衣包裹的身體扭曲成怪異的角度,膝蓋反向彎折,十根手指像鋼爪般摳進水泥地,竟真如同一頭巨型毒蛛在狂奔。
他的速度快得驚人,每一次撲躍都濺起碎石,地面被蹬出淺淺的坑,直撞溫羽凡的腰側(cè)。
“糟了!”溫羽凡暗道不好。
剛才躲避魚線時他重心全失,此刻根本來不及回防。
他只能猛地向左側(cè)翻滾。
翻滾的慣性帶起漫天塵土,黑蜘蛛的匕首擦著他的肋骨掠過,刃口劃破舊背心,在地面留下一道火星四濺的擦痕。
同時,溫羽凡感覺肩頭一陣劇痛。
他扭頭看去,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汩汩冒血,鮮血順著手臂淌進掌心,把指縫里的泥土都染成了暗紅。
那疼痛像無數(shù)根針在扎,順著神經(jīng)爬向心臟,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可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