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與刀刃相觸的瞬間,火星迸濺,冰冷的金屬觸感刺得指尖發(fā)麻,甚至能感覺到刀刃在掌心里微微震顫。
那刀手顯然沒料到他敢徒手接刀,愣神的剎那,溫羽凡的右手已如靈蛇出洞,輕飄飄地按在了他的胸口。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沉悶的“嘭”。
那刀手的瞳孔驟然放大,仿佛被無形的雷霆劈中,整個人像斷線的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
后背重重撞在石柱上,發(fā)出“咚”的悶響,一口暗紅的血箭從他口中噴涌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猩紅的弧線,濺落在青灰色的水泥地上,暈開大片刺目的濕痕。
余下的二十人還沒從這驚駭中回過神,溫羽凡已化作一道鬼魅的殘影欺身而上。
他的掌沿劈落時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像開山巨刃劈開虛空,落在一人的脖頸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人便軟倒在地;
肘尖前頂時迅猛如重錘,撞在另一人的胸口,肋骨斷裂的聲音混著他的慘叫,在倉庫里回蕩。
幾乎是一秒一人。
刀槍很快散落滿地,淌血的軀體橫七豎八地堆疊著,溫?zé)岬孽r血順著石板縫隙蜿蜒流淌,在溫羽凡的靴底匯成一條暗紅的溪流。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混雜著灰塵的土腥氣,嗆得人喉嚨發(fā)緊。
溫羽凡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下手狠辣決絕,沒有半分留情。
他想起金滿倉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想起照片里那只踩在他后背上的黑色皮靴,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
“每一個碰過他的人,都要拿命來填?!?/p>
此刻,他這句誓言已經(jīng)確實的得到了實踐。
最后一名岑家手下重重栽倒時,倉庫里濃稠的血腥味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溫羽凡垂在身側(cè)的手還保持著出掌的姿勢,指節(jié)泛白,指尖卻不受控制地發(fā)起抖來——那不是恐懼,而是極致力量宣泄后的空茫。
三十秒前如海嘯般席卷四肢百骸的睚眥之力,此刻已像退潮般褪得干干凈凈,只在筋骨間留下密密麻麻的酸麻。
他甚至能清晰聽見自己牙關(guān)打顫的輕響,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扯動肺腑的灼痛,仿佛有團(tuán)火在胸腔里慢慢熄滅,只余下冰冷的灰燼。
但他不能倒。
一分鐘。
只要撐過一分鐘,等這該死的肌無力過去……
溫羽凡強行繃緊膝蓋,將身體的晃動感壓到最低。
眼角的余光掃過不遠(yuǎn)處的岑玉茹,那女人蜷縮在地上,猩紅的裙擺被血漬浸成深褐,可那雙看向他的眼睛里,依然藏著內(nèi)勁二重武者特有的銳利。
哪怕此刻她腰椎錯位,左腿幾乎無法動彈,但溫羽凡知道,如果讓她看出自己的虛弱,下一刻便是自己的死期。
他必須虛張聲勢!
“就這點能耐?”他刻意讓聲音穿透胸腔,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硬,每一個字都砸在滿地血泊里,“一群烏合之眾。”
說話時,他緩緩抬起下巴,視線從岑玉茹扭曲的肢體上碾過,像在打量一件毫無價值的垃圾。
“岑家,不過如此?!?/p>
尾音落下的瞬間,他清楚看見岑玉茹的肩膀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