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里,傳來一個溫和、儒雅,帶著一絲上位者威嚴的蒼老聲音。
“喂,哪位?”
張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對著話筒,只說了一句話,一句讓電話那頭,瞬間陷入死寂的話。
“歐陽鈞,洗干凈脖子?!?/p>
“我來取了。”
這四個字,像四根燒紅的鋼針,帶著三十年的怨毒與不甘,狠狠地扎進了他的腦海里!
他怎么敢?
一個小畜生!一個僥幸活下來的余孽!一個剛剛從山溝里爬出來的土包子!
他怎么敢,用這種方式,跟他說話!
咔嚓!
他手中那支價值連城的紫檀木狼毫筆,竟被他硬生生捏成了兩截!
一股壓抑了幾十年的暴戾之氣,從他身上轟然爆發(fā)!辦公室內,那些名貴的瓷器擺件,竟在這股氣勢的沖擊下,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
他,歐陽鈞,國醫(yī)圣手,桃李滿天下,身居高位,一句話就能決定無數(shù)人的生死榮辱。三十年來,他早已習慣了所有人的敬畏與仰望。
可現(xiàn)在,這個他從未放在眼里的小師弟,不但沒死,還搭上了秦老和司徒家這兩艘巨輪,甚至毀了他苦心經營多年的棋子姚圣,現(xiàn)在更是直接打電話來,向他宣戰(zhàn)!
奇恥大辱!
怨毒的殺機,在他那雙渾濁的眼球深處瘋狂涌動。
但僅僅幾秒鐘后,這股滔天的怒火,便被他強行壓了下去,轉化為一種更加陰冷、更加惡毒的算計。
他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很清楚,現(xiàn)在的張陽,已經不是在北海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角色了。
有秦老和司徒家在背后撐腰,任何明面上的手段,無論是暗殺還是構陷,都只會引火燒身,正中對方下懷。
不能硬碰。
至少,現(xiàn)在不能。
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讓秦老和司徒家都無暇他顧,一個能讓張陽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泥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