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烈揮揮手。
“下去吧,明日晚間,除去值夜的,都喊來開慶功會!”
貪狼臉上堆著笑,連聲應(yīng)著“遵命”,躬著身子退了出去,那道刀疤在昏暗的燈火下,愈發(fā)顯得猙獰。
……
淮安府外,官道上,一架馬車正在瘋狂顛簸。
車輪碾過碎石,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每一次震動都像是要將人的骨頭顛散。
車廂內(nèi),林清妍與丫鬟青穗死死抓著車壁,兩人的臉上掛滿了淚痕。
透過車窗向后望去,那巍峨的淮安府城墻。
在視線里正變得越來越小,最后化作一個(gè)模糊的黑點(diǎn)。
“哇——”
壓抑許久的哭聲終于爆發(fā),林清妍一把推開車門,就要往下跳。
“川弟弟!川弟弟還在里面!我要回去找他!”
“清妍姐姐!”
青穗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抱住她。
一只冰冷的手從前方伸了過來,一把將林清妍拽了回去,力道極大。
駕車的影子頭也不回,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回去就是送死。”
“現(xiàn)在唯一的活路,就是盡快趕回江寧府,請夫子想辦法。你們留在這里,除了當(dāng)累贅,沒有任何用處。”
林清妍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著前方那個(gè)沉默的背影,影子的每一個(gè)字都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累贅……
是啊,自己現(xiàn)在回去,除了被那群土匪抓住,還能做什么?
她慢慢松開了推門的手,用袖子胡亂地擦了擦眼淚,點(diǎn)點(diǎn)頭。
淚水依舊無聲地滑落,但她的眼神卻變了。
她再次望向淮安府的方向,一字一頓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