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彪被她吼得愣了一下,隨即又惱羞成怒,揚手又是一個耳光扇過去:“小賤人,還敢嚇唬老子!”
春桃被打得摔倒在地,額角磕在石階上,立刻起了個大包。
馬玉嬌驚呼一聲,趕緊蹲下身把她扶起來,看著她臉上新舊交疊的傷痕,心里又疼又急。
“夠了!”馬玉嬌抬起頭,直視著張大彪,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你到底想怎么樣?只要你不傷人,我都答應你?!?/p>
張大彪見她服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肚子:“簡單,給老子備一桌上好的飯菜,再弄壺好酒。老子吃飽喝足了,說不定就走了。要是伺候得不好……”他眼神陰惻地掃過兩人,“你們這院子,怕是就要沾血了?!?/p>
馬玉嬌咬了咬唇,拉著春桃站起來:“好,我給你做。你在屋里等著,不許再亂動?!?/p>
張大彪“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進正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把腳往炭盆邊一伸,儼然一副主子的模樣,還時不時吆喝兩聲,嫌炭火不夠旺,又嫌屋里的椅子不夠舒服。
馬玉嬌和春桃走進廚房,兩人都沒說話,只有春桃壓抑的抽泣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馬玉嬌拿起菜刀,手卻抖得厲害,切在菜板上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姐,”春桃哽咽著開口,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這張大彪就是個無賴,咱們不能信他的話。他要是喝醉了,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p>
馬玉嬌何嘗不知道,可眼下她們兩個女人,根本不是張大彪的對手。
她放下菜刀,看著春桃額角的傷口,眼眶泛紅:“那能怎么辦?現(xiàn)在想跑也跑不出去,他就在正屋里坐著,咱們一出門就得被他抓住?!?/p>
“那……那咱們?nèi)フ胰藥兔??”春桃急道,“去找苦力強哥他們??/p>
“不行?!瘪R玉嬌搖了搖頭,“強哥他們今天跟著平安去后山了,指不定什么時候才回來。再說了,張大彪這種人,瘋起來什么都敢做,要是連累了旁人怎么辦?”
廚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風聲嗚咽著,像是在為她們的處境哀嘆。
春桃蹲在灶門前添柴,火苗舔舐著柴薪,映得她臉上的淚痕忽明忽暗:“都怪我……要不是我跑出來,也不會把他引到這兒來……”
“不關你的事?!瘪R玉嬌嘆了口氣,拿起鍋鏟開始炒菜,“是他自己找上門的,就算今天不在這兒,遲早也會找到你的。”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再等等吧,說不定平安很快就回來了?!?/p>
這話既是安慰春桃,也是安慰她自己。
她一邊炒著菜,一邊豎著耳朵聽著正屋的動靜,生怕張大彪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每一聲咳嗽,每一次挪動椅子的聲響,都讓她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