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約了一家僻靜的小酒吧。
白清顏大波浪披散著,帶著墨鏡,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她唇角有些傷口,似乎被人咬壞了。
墨鏡透出的眼尾也是紅紅的,有些腫。
她碰了下安璃的酒杯,自嘲笑道:“難為你愿意陪我出來喝酒。昨天在停車場,看見我了吧,像我這種自甘墮落的女人,你心底是不是也很看不起?”
“往日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影后,背地里就是個被人包養(yǎng),隨意踐踏丟棄的玩物。只要主人勾勾手指,就搖著尾巴舔著臉又跟了上去,呵呵,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她染著紅指甲的手指,輕輕擦去眼角流下的淚,仰頭灌了一大杯酒。
“其實那天,蘇柳煙說的沒錯,我被裴玉從家里趕出去,我跪在門口,哭著喊著求他開門讓我進去。整整一夜,他都沒有開,那天之后我大病一場,開始努力投身事業(yè)。我以為我會就此忘記他,甚至應(yīng)該恨他。”
“可無數(shù)的深夜里,我都一個人想他想到痛苦的流淚。我確實下賤,賤到無可救藥,賤到被如此糟蹋,還能又爬上他的床……”
白清顏忽然趴在酒桌上哭了起來,她摘掉墨鏡,肩膀單薄瘦弱,隨著她的哭聲可憐的顫抖。
“安璃,怎么辦,我好愛他,我真的好愛他,我該怎么才能放棄他……只要他一出現(xiàn),我所有的堅強和偽裝,都被擊敗的潰不成軍,可我也不想再這么自甘墮落下去……”
“我也是個人,是個會痛會哭的人,我也需要被疼愛啊……”
安璃喝著酒,靜靜的看著她哭。
有人傷心外放,有人傷心內(nèi)斂。
她和白清顏,恰好就是兩種,卻又犯了同樣的一個錯誤。
她想,她該慶幸自己是清醒理智些的。
白清顏哭了半個小時,才逐漸穩(wěn)定住情緒,她抬起頭,紅腫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安璃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她自嘲般的玩笑問:“見到這樣的我,是不是偶像濾鏡碎了一地,以后再也不會喜歡我的電視劇了,甚至看見我都覺得厭煩?!?/p>
安璃笑了下,“沒有,真正喜歡你的人,看見你這樣,只會心疼你?!?/p>
白清顏愣了下:“是這樣嗎?”
安璃看著她:“你的粉絲幾千萬,她們都很愛你,維護你,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她們關(guān)注著你的一舉一動,因你開心而開心,因你生氣而生氣,時時刻刻的在陪伴你。”
“而你,卻想不開的鉆著牛角尖,非要撞死在南墻上,這才是你的痛苦所在。我知道你很愛那個男人,我也愛過,作為過來人,我現(xiàn)在想給你的一句忠告就是:愛人之前,學會先愛自己。”
“或許,是你迷失的太久了?!?/p>
白清顏呆愣愣的,她只覺得黑暗的深淵里,仿佛照進了一束亮光,而她縮在泥濘的角落里,希冀的朝著光亮望去。
“是啊,我有很多真心愛我的人?!?/p>
她的粉絲們,一直在她身后,勇敢的保護著她。
而她,卻為了一個視她如垃圾般的男人,自輕自賤,卑微的像條狗一樣。
她一下子又哭了,一邊笑一邊哭,“我怎么這么蠢,我怎么這么蠢!”
她心里終于好受了些。
“安璃,能在榕城認識你,真好?!?/p>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成為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