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蘇敏反應(yīng),女郎已將水晶球塞到她掌心,球面映出古堡酒店的尖頂,以及某個戴黑桃蛇戒指的男人正轉(zhuǎn)動鑰匙的畫面。
心跳突然加快。蘇敏想起程起給的紙條,幻飾閣二樓左轉(zhuǎn)程應(yīng)重新分配股權(quán)”,舅舅的短信帶著酸味:“你媽那架斯坦威被你叔叔的人搬走了,說是抵公司債務(wù)。”
上周視頻時,她看見母親的獎杯陳列柜空了一半,父親的書房被翻得亂七八糟,只有那幅畫著龍形玉佩的古畫還掛在墻上,右下角隱約可見
“程氏”
落款。
“小姐,您的臉色不太好?!?/p>
吉普賽女郎遞來薄荷糖,銀色鐲子在夜光下泛著冷光,“要小心鏡子里的霧,還有戴戒指的蛇?!?/p>
不等蘇敏道謝,女郎已消失在蒸汽煙霧中,只剩水晶球的余溫還留在掌心。
路過
“黑玫瑰”
酒吧時,里面突然傳來爭吵聲。穿露背裝的金發(fā)女服務(wù)員摔了托盤,用西班牙語尖叫:“霍克先生的賭債,憑什么讓我們打工妹來還?”
吧臺后,酒保擦拭著刻有黑桃蛇標(biāo)志的酒杯,眼神冷冷掃過門口。
蘇敏想起扒手袖口的紋身,想起程起說過的
“霍克的賭場”,突然覺得這條繁華的巷子底下,藏著無數(shù)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幻飾閣的二樓走廊飄著更濃的雪松味。木質(zhì)樓梯在腳下
“吱呀”
作響,第三扇門的銅牌號有些歪斜,像被人匆忙按上去的。蘇敏屏住呼吸推開門,撲面而來的不是灰塵,而是某種古老紙張的霉味
——
整面墻的書架上,密密麻麻擺記了皮質(zhì)封面的登記冊,標(biāo)簽上的年份從
1900
年一直延續(xù)到
2023
年。
她的手指在標(biāo)簽上顫抖著劃過,直到停在
“2022”。登記冊的紙頁泛黃卻平整,顯然有人定期整理。翻到七月那欄,墨跡突然變深:7
月
15
日,307
房,蘇明遠(yuǎn)、李婉清,入住原因:洽談廢墟旅游開發(fā),備注:攜帶龍形玉佩半枚,由程氏星辰集團(tuán)擔(dān)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