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哭聲停了,血跡也干了。
李棄才站起身,強撐精神對李鈺詢問:“兄長,她的尸身在哪里?”李鈺看弟弟這副模樣,搖搖頭:“宮里傳來消息說是傷華公主死后被她的貼身婢女埋在京郊了。
”傷華這才知道,她死后是玉溪埋了她的尸身,那玉溪呢?她在哪里?這時候李棄也開口了,“貼身婢女?是玉溪,她還在宮里嗎?”傷華驚訝李棄居然知道她貼身婢女的名字,看來這個小七還真是認識她的。
李鈺回答:
“那婢女在我們?nèi)氤呛?,就跟著其他宮人一起逃了。
現(xiàn)在還不知道人在哪里。
”與李棄滿滿的絕望不同,聽到這里,傷華只慶幸玉溪沒有死。
圭吾重游倆人一左一右守在李棄的屋子外面,仿佛門神般一動不動,可心里卻亂翻了。
他們愛笑愛殺人的世子哭了,不僅哭了還差點咬舌自盡,世子平時已經(jīng)夠瘋了,這下受了刺激也不知道會不會遷怒他們,拿他們泄憤。
哎,這都叫什么事?。±钼晱臈A院里回來直奔主院正廳,就見肅王、肅王妃、宋側妃都在里面。
見他來,王妃陶行云神色焦急,面露憂色:“鈺兒,小七怎么樣了?”李鈺穩(wěn)了穩(wěn)情緒,看了看肅王,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宋側妃,見兩人同樣詢問的神情,目光又重新落回到王妃身上,他抬手扶住陶行云的手臂以示安慰,這才開口道:“王妃,小七現(xiàn)下算是穩(wěn)住了。
”說完,他又將剛才在棲華院發(fā)生的一切詳細地告訴了在場三人。
聽完一切,肅王若有所思,肅王妃卻連連嘆氣:“你說,小七對那傷華公主真有那么深的情誼,甚至要為她殉情?”宋側妃在旁邊搭話:“傷華公主?就是那個鬼公主?”
宋側妃宋珠珠性格活絡,愛打聽愛聊八卦,在北霽的時候她就對北國世家甚至皇室的秘聞如數(shù)家珍,因此盡管是遠在南霽的金陵城的消息,她也是知曉一些的。
“什么鬼公主?”肅王妃詢問。
宋側妃她斂了斂神色,正色道:“南國坊間都傳這傷華公主臉白的像一張白紙,穿的像守喪一樣,身上的首飾舊的像墓里挖出來的,像鬼一樣,所以啊,就得了這名號。
”聽了這話,肅王妃更加哀愁了,肅王也不好受,他走上前安慰道:“小七為質(zhì)時與那傷華公主有些情誼,不過人都死了,只能任他瘋些時日了。
”傷華公主的事情,李棄在北國與他提過一嘴,他沒太在意,沒成想如今卻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
他又接著說:“現(xiàn)在那公主死了,小七難過一陣子,發(fā)泄出來了就好了。
”剛剛目睹了李棄自暴自棄要死要活一面的李鈺卻不這么覺得,他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甚至覺得這件事情不會就這么結束。
正廳里,肅王府四人各懷心思。
肅王妃和宋側妃各自離去,肅王和李鈺則去書房繼續(xù)談話。
“小七這孩子,兩年前一回來就直言要去軍中歷練,后來同北國作戰(zhàn)那么積極,那么急功近利,想必就是為了那傷華公主。
”肅王憂心忡忡地道,這件事情李鈺也知道,兩年前是他從南國帶走李棄的。
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一天接走李棄時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少年死氣沉沉,見到他沒有一點見到親人的喜悅。
休整兩日后,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他看見弟弟又變了,他臉上笑容連連又意氣風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