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也沒說,只笑著附和。
孔氏日日都來,每次都帶著郎中,勢必要將她身體調(diào)理好,她已提及于賦永對她已有疑心,她只說他不敢對她如何,她娘家顯赫,早年對他助力良多,他不會也不敢過河拆橋。
孔氏這幾日與忠勇伯府也走得勤了些,好似已經(jīng)對她阿娘釋懷,其實她全都知曉,她不曾釋懷,只是熹荷之死像一把刀刺在她心里,讓她做不到再耳不聽眼不明,也更珍惜活著的人。
她看她的眼眸帶著愧疚,好像對她好一些,就能彌補一些。
她終究還在受熹荷的恩惠,那便不能放棄,她一定要找出些端倪,就算再小再微不足道,她也要找。
所以她再去了江小娘院子。
外面風風雨雨,江小娘院子倒是安靜得很,母女倆挨著繡花,書院休假歸來的朗哥也在一旁看書。
因著她的到來,三人神色微變,繡花的險些丟了繡棚,看書的也跟著站起身,似是不曾想她回來。
她沒有理會,只兀自坐在一旁:“江小娘,我是來尋你的?!?/p>
于是于盈繡連忙拉著于鴻朗往自己院子去,她看著二人匆匆的背影:“真好啊,他們還有至親,也不用被威脅被桎梏,怎的他們就能這樣安穩(wěn)長大呢?”
這話一落,江小娘便面色一白,她聲音微弱:“三姑娘,你若是不痛快可拿我出氣。”
“拿你出氣?”她理了理裙角,“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也解不了我燃眉之急?!?/p>
江小娘沒有應聲,只揪著衣襟站在一旁,顯而易見的慌張,她抬眸將人看著,從頭到腳:“此前你與我說的大娘子與主君當年的事,我已查清,我如今來,就是想知曉你可還知曉別的什么?”
“沒了,當真沒了,”江小娘連忙出聲,“我不過是一個小娘,哪里敢去窺探主君的事,我不敢的?!?/p>
按照于賦永的謹慎性子,想來也不會透露別的事。
雖已有預料,只臨到此刻時她還是忍不住焦躁了瞬,她挪開視線:“并非問你這些,不過問問平日里他可有頻繁提及什么人什么事,又或者頻繁與誰交際?!?/p>
江小娘神色為難:“這些事主君從不會與我說的,我哪里……”
她倏地一頓,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隱隱狐疑。
于溪荷敏銳察覺:“可是想起了什么?”
江小娘卻不出聲,似是猶豫,又似是為難,看得她心里煩躁更甚,她聲量加大:“江小娘,我是馬上要嫁去寧王府的人,寧王妃看重我,趙承淵對我情根深種,你別忘了你那一對兒女?!?/p>
“誒呀,這,這……”江小娘側(cè)過身,“也不是我不想說,只是那不過是句夢話,提及了一名字,好似是,是什么婉華,要喚人去什么酒樓,不過幾句夢話,哪里能指向什么?!?/p>
婉華,酒樓。
她凝眉:“什么酒樓?可喚作萬事順?位于城南,酒樓對面還有間茶鋪和字畫鋪?!?/p>
江小娘猶疑著:“是有說什么萬事什么的,那夢話多是囈語,本就聽不大清,姑娘莫要為難我了?!?/p>
她與玉潤對視一眼,心里倒是想到了些別的,于賦永是天子老師,大多時間都是在宮里,他身份特殊,時常還參與政事,身邊眼線肯定不少,甚至太后也不一定能放心。
與矜國勾結(jié)不是他一人能做到,他有幫手,此人是他心腹,但不會是于府之人,或許還不止一個。
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