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錦抬手,他的人退在他身后,這時另一人來報:“王爺,回王爺!殿前司將王府圍了!”
“謝成錦!你到底要做什么!”
府兵也推到正堂前,隱隱與人對峙。
謝成錦環(huán)看一圈:“搜?!?/p>
殿前司魚貫而入,搜了各家仆從,又搜今日承辦喜宴的四司六局,偌大王府一陣噤聲,寧王忍了忍,忍了又忍,最終沒能忍下,抬手讓府兵阻止。
他險些氣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不是我寧王府大喜的日子,而是我寧王謀逆,小侯爺帶人抄家呢?!?/p>
這話說的重,眾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說錯了什么觸了誰的眉頭,靖武侯夫人岑氏險些暈過去,靠著女使才勉強支撐,她嘴里喃喃:“作孽,作孽啊……”
而府兵終究沒能將殿前司的人阻止,一刻鐘后殿前司壓著幾人來到跟前,謝成錦環(huán)看眾人:“矜國人與我們生得不同,他們鼻梁高,眼眶深邃,眼眸顏色也不同,而這幾人?!?/p>
那被壓著的幾人被迫抬頭,他走到人跟前:“這幾人瞧著不起眼,卻明顯做了偽裝?!?/p>
他一一撕下幾人人皮面具,于是高鼻梁,深眼眶,和明顯不同顏色的眼眸出現(xiàn)在眾人跟前,眾人心里一驚,有人不禁出聲:“當(dāng)真有細作不成……”
寧王也沉了神色,他仔細將幾人看了一遍,接著擰眉:“這不是我王府的人,你想污蔑我不成?”
矜國細作?
這變故委實太快,方才還是搶親,現(xiàn)下便成了抓細作,于溪荷想不明白,心里卻莫名不安,她凝眸看向那跪著的幾人,明顯五官暫且不論,光是看這幾人身形,腰背無意識挺直,手上還有薄繭,都是習(xí)武之人。
矜國細作,總覺得與于賦永有關(guān),今日成親之事她大抵是知曉于賦永會做些什么,只到底是什么她還不曾想清,而這突然出現(xiàn)的矜國細作……
卻不等她反應(yīng),那幾人猝然憤起,暗器猛地打向謝成錦,謝成錦側(cè)身躲過,而這空隙間幾人已祭出武器。
“將人拿下!”
殿前司圍上前與人纏斗,她視線流轉(zhuǎn),看向謝成錦,謝成錦不是這樣莽撞的人,他就算要搶親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落下把柄,除非是來不及,除非是得知了什么,而他只能這么做。
似是察覺她的視線,他準確看了過來,這次他眼眸微沉,似有隱憂。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思量時,在寂靜人群里,有一不起眼的人挪動腳步,一點點靠近著,走到她身側(cè),接著從身后摸索著什么,她無知無覺,仍在看著跟前戰(zhàn)局,直到一把匕首突然被揚起,出現(xiàn)在跟前——
匕首閃過寒光,驚呼壓在喉頭,她眼眸微縮。
“姑娘!”
是玉潤驚慌之下幾乎尖利的聲音,而原本站在身側(cè)的趙承淵被寧王扯過,匕首就要刺入她胸膛——
一擊斃命,這是殺人的老手,就像是被人早早安排,無論何時何地,發(fā)生何事,都要殺了她——
殺了她?
她恍然想起于賦永的模樣,他胸有成竹,他說有更好的法子,他也不忌諱她知道了多少,偏偏還將所有關(guān)于她身份的證據(jù)盡數(shù)銷毀,原來,他籌謀的,他籌謀的竟是——
匕首就在跟前,她來不及再想,只極力挪動幾乎僵硬的身子,只要刺入的不是心臟,是別處,她就還能活——
“于三姑娘!”
“溪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