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對她的目光恍若未覺。她全副心神都凝聚在筆尖之上。
隨著沈知夏的最后一筆落下,負責盯著時辰的小太監(jiān)也高喊了一聲,“時辰到!”
兩個小太監(jiān)趕緊上前,將兩人的畫作高高舉起,呈現(xiàn)給高臺上的人看。
赫連明月的畫的是一幅牡丹圖,牡丹輪廓雍容大氣,看上去富麗堂皇。
再看沈知夏的畫作,竟無半點艷麗之色。
太后抬了抬手,聲音沉靜,“取上來吧?!?/p>
當沈知夏那幅山水畫展現(xiàn)在評判席上,孔老先生直接站起了身,忍不住贊嘆道,“好一幅‘萬壑松風’!”
沈知夏畫的是山水,一幅純粹的水墨山水,用的是最見功底的枯筆技法。
萬里河山的雄渾氣魄與天地之間的蒼茫寂寥,竟然躍然于紙上。尤其是那幾只用枯筆飛白點出的孤雁,更是點睛之筆,賦予了整幅畫一種掙脫束縛的生命力!
“這…”巴圖爾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沈知夏的畫作,已經(jīng)超越了技巧的范圍。
孔老先生穩(wěn)了穩(wěn)心神,看向比試臺上的兩人,開口道,“這幅‘金粉牡丹’,固然精致華麗,但滿紙的金光卻透著一股…俗艷之氣。而沈小姐這幅…”他頓了頓,眼中透出贊許,“氣韻天成,蒼涼雄渾,乃是難得的佳品。”
他旁邊的幾位官員也紛紛點頭附和。
太后的目光在沈知夏的畫作上停留了許久,眼底的贊許越來越濃。
她看向僵在原地的赫連明月,語帶譏諷地道,“郡主,這一局,你輸了。”
赫連明月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了個干干凈凈。
她死死咬著下唇,眼中涌起滔天的怨毒之色。
“砰!”一聲脆響。
赫連明月猛地抓起那盒價值不菲的金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明月郡主!”
巴圖爾臉色劇變,急忙低喝一聲,試圖阻止她的失態(tài)。
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而望向置身事外的沈知夏,笑著道,“知夏,此畫,哀家甚是喜歡。你為大寧爭光,當賞。”
她抬了抬手,一旁的宮女立刻捧上了一個錦盒。
太后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將錦盒打開。
指尖里面赫然是一支流光溢彩、鑲著東珠的赤金鳳釵。
“這支金釵,是先皇賜給哀家的雙鳳銜珠釵,今日,哀家便賜予你,快拿著吧?!?/p>
太后說得輕飄飄的,就好似這支釵子是尋常物件一般普通。
但在座的官員和夫人小姐們,卻都心下驚呼。
雙鳳銜珠釵,這可是皇后才有資格佩戴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