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的邊緣有些碳化,一條細(xì)細(xì)的裂痕蜿蜒其上。但中間部分,依舊能分辨出是一個“李”字。
木牌之下,壓著一枚嬰兒拳頭大小、被熏得發(fā)黑的印章。
沈知夏將印章拿起,入手沉甸甸的,有些冰涼。
印紐雕刻著繁復(fù)的祥云瑞獸,印章底部被污垢覆蓋。
沈知夏用手指使勁搓了搓,露出上面古拙的篆文。
“李家掌庫”。
這是…
沈知夏辨認(rèn)了一會兒,抬起頭,輕聲道,“是李家印信?!?/p>
蕭承煜指著印章側(cè)面,“這里,是利器刮擦留下的?!?/p>
沈知夏低頭看去,果然看到幾道深淺不一的刮痕。
“李家,很可能在大火前,就死了?!?/p>
蕭承煜說完,看著沈知夏。
她太平靜了,平靜得反常。
從看到這枚印章時,她的臉上就沒了血色。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一遍又一遍地?fù)崦≌乱粋?cè)的刮痕。
時間仿佛凝固了許久,窗外是深沉的夜,只有沙沙的風(fēng)聲。
終于,沈知夏抬眼。
她看向蕭承煜,聲音干澀,卻異常清晰,“所以,究竟是誰?”
蕭承煜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向她陳述起來。
“當(dāng)年李家大火的前一天,朔州城里,有不少人都看到過,有一輛馬車,停在了李家門前,”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用詞,也或許是給沈知夏一個緩沖的時間,“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衣著華貴,氣度不凡。他進(jìn)了李家,直到深夜,也未曾出來?!?/p>
“第二日,”蕭承煜的聲音沉了下去,“那輛馬車,連同那個神秘的年輕男子,就像憑空蒸發(fā)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知夏的指尖在印信上停住,微微用力,指節(jié)泛白。
“緊接著…青天白日之下,李家,就發(fā)了那場怎么也滅不掉的滔天大火?!?/p>
“青天白日!”沈知夏聲音微顫打斷了他,“就是這場火,將李家燒得干干凈凈!李家上上下下七十九口,我的外祖父,外祖父…大舅舅一家,還沒來得及成親的二舅舅…全都…全都…”
后面的話,因哽咽停了下來。
沈知夏別過臉,肩膀開始無法控制地劇烈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