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他,神色安然,“他說得也不假。我身為狐族,又豈會不懂這些道理。”
晏無寂眼眸深了幾分,像有黑焰沉在其中?!笆裁吹览??”
“情緣起滅無常。情和欲,艷得快,消得也快?!彼Z氣輕快,像是在談?wù)撆匀说墓适?,“能共一夜,便是緣分。天長地久——那是人類的執(zhí)著、貪戀,只會誤己誤人,萬劫不復(fù)?!?/p>
說著,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子,像貓兒換了個角度窩得更舒服,“所以呀,魔君若有一日膩了,也不必費(fèi)心趕人。我懂的,不會糾纏。”
這句話落下時,她的唇角還帶著一點調(diào)笑的弧度,仿佛真的無所謂。
但晏無寂卻沒說話。
他的指尖忽地停住,不再描摹。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撫觸像是斷在了半空。
下一瞬,她的下顎便被人捏住——
晏無寂倏然扳正她的臉,逼她與他四目相對,那雙如夜般的瞳中忽然泛起一絲紫光,幽深如淵。
尾璃心頭一跳,正欲開口,卻驀地覺得身子一熱——那股熱來得極快,從小腹竄起,火焰般一路燒至四肢百骸,連指尖都發(fā)顫。
她驚駭:“魔君這是……!”
“不是很瀟灑么?”
晏無寂眼神冰冷,聲音卻低沉入骨。
“本座倒想看看,你能瀟灑到幾時?!?/p>
尾璃一開始只覺得身子有些燥熱。那是種從骨髓深處泛起的灼意,像是有人悄無聲息地在她體內(nèi)點燃了一把火。
晏無寂正坐在榻側(cè),眼神清冷,手指卻還搭在她的下頷處,像是剛剛將她捏正之后,還未放開。那一縷紫光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幽黑,無波無瀾地盯著她。
她喉間滾動,強(qiáng)忍著躁意:“您……又向我施術(shù)……”
他語氣極淡:“不過引了你些情脈,既然你這般懂情知欲,不如試試,能熬多久?!?/p>
她身子顫了一下,狐族本就對欲念極敏感,這種針對情欲的刺激,無異于凌遲。
尤其在他面前——
他明知她在發(fā)顫,卻偏偏不碰她,反倒坐得極穩(wěn),居高臨下看著她一點點失控。尾璃感覺自己像是個任人觀賞的戲偶,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難堪的顫抖。
她咬著唇,輕輕將他的手推開,卻在觸到他的手時,像被電流竄過身體般。
“唔……!”
一聲輕吟從喉間逸出。
她把心一橫,翻過身,跌落在地上。她低低地痛呼一聲,但冰涼的地面似是讓她好過些。她身子癱軟,五尾無力地低伏,連站都站不起來,緩緩?fù)箝T爬了數(shù)步——她得出去,去后園,這屋內(nèi),太熱,那躁意太盛……
指尖剛剛觸到門檻,卻猛地一陣氣息震蕩,門“砰”地一聲自動關(guān)死,靈力封鎖。
尾璃撐著身子抬頭,便見晏無寂依舊坐在榻上,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