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走過去,一摸到孩子那柔軟的小手,瞬間沉浸在這虛假的溫馨里,把自己身處險境的事兒拋到了九霄云外。他只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讓他能多陪陪老婆孩子,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時光。
可很快,陳云的臉開始扭曲變形,原本溫柔的面容變得猙獰恐怖,腦袋變成了怪物的模樣,血盆大口張得能吞下一個人,“嗷嗚”一聲就朝韓秦咬過來。
韓秦嚇得一哆嗦,本能地一個回首掏,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怪物扳倒在地,然后迅速摘下隨身佩戴的玉牌,對著怪物貼上去。
十幾秒后,陳云消失得無影無蹤,孩子也變成了一個蒲團(tuán)。他這才想起,鈴鐺廟里南方的香案前,就擺著這么兩個蒲團(tuán)。他的心中一陣后怕,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體微微顫抖著。
再次抬眼,鈴鐺廟又變回了那個冰冷的房間,地上的蒲團(tuán)也沒了蹤影。
而不遠(yuǎn)處有張病床,上面躺著個人,被白布蒙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韓秦走近,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周圍站滿了人,一臉嚴(yán)肅,他的父母也在其中。那壓抑的氣氛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顫抖著手,緩緩地伸向白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一把掀開白布,上面躺著的正是陳云。
這是當(dāng)年他去接陳云的場景,陳云的頭顱雖然完整,可上面那道縫合痕跡格外刺眼,如同一條丑陋的蜈蚣趴在她的臉上,讓人毛骨悚然。
“夠了!”韓秦憤怒咆哮著,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他的雙眼瞪得通紅,像是要噴出火來。
他受夠了被這幻境牽著鼻子走,從進(jìn)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每一個場景都讓他備受折磨。再這么拖下去,非得死人不可。
韓秦向來我行我素,現(xiàn)在被一個陣法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心里別提多窩火了。他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喚醒自己。
他知道,一般人意識到自己在幻境里,就能找到破解之法,可他都已經(jīng)識破這么多次了,怎么還是被困在這兒?他心中滿是疑惑和不解,眉頭緊鎖,開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試圖尋找出一絲蛛絲馬跡。
然而在同樣的地方,此刻卻站著易如深。
踏入廟里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十幾個人,分站兩排,有男有女,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里面,他只見過距離他最近的人,一個長相有些陰柔的男人,那是上一任易家的家主,在他八歲時,就把他接到了身邊。
易如深意識到了,眼前這些人是易家歷任家主,看上去,比他想象得要有氣勢得多。
十八任家主站在他面前,全都是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即便是易如深,也很難承受住。
易家從古至今都沒有衰落過,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千年,每一任家主都有異于常人的能力,易如深從繼任家主后,就沒有停止過調(diào)查這個秘密。
在他右手邊,他最為熟悉的上一任家主,某種意義上算作他的父親和老師。
在他快要承受不住襲來的壓力時,突然拍了他的肩膀:“阿深,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