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靈兒親自照顧他,指引他,帶著他一步步熟悉監(jiān)獄,甚至就連最開始筑基的時候都是魏靈兒帶他練功,可以說魏靈兒雖說只是師姐,但是對他卻也有半師之恩。
在洛玄心中,魏靈兒不僅是師姐,更是如同親姐姐一般的存在。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向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師姐,會做出這樣背叛監(jiān)獄、背叛自己的事情。
“師姐?”魏靈兒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事情,突然輕笑出聲,笑聲在空曠的看臺里回蕩,帶著一種近乎凄厲的悲涼,“從他把典獄長的位置交給你的時候起,你覺得我還會認你這個師弟嗎?”
她向前走了兩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洛玄的心上?!拔疫M天柱監(jiān)獄的時候,你還在黃泥坑里玩泥巴呢!”
魏靈兒的聲音陡然拔高,酒紅色的卷發(fā)因為激動而微微晃動,“這監(jiān)獄里的任何一樣事情,包括從你入獄開始練功,以及外出歷練,哪一樣不是我手把手教你的?”
洛玄的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想起三年前剛剛進入監(jiān)獄時的情景,那個穿著白色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師姐,耐心的開解他的情緒,幫助他適應,同時還帶領著他熟悉監(jiān)獄,告訴他這監(jiān)獄當中每一個區(qū)域,每一個東西的用處。
他想起之前自己剛剛開始練功的時候,不知道害怕,將自己給練傷了的場景,師姐拿著醫(yī)藥箱,一邊罵他莽撞不知道保護自己,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包扎傷口,眼神里的擔憂和心疼是那么真切。
他突然還想起之前自己下山的時候,師父將典獄長令牌交給自己,自己離開時候和師姐告別時候師姐的表情。
現(xiàn)在想來,那時候師姐雖然臉上是在笑,但是眼中那復雜難辨的表情,有失落,有不甘,還有一絲他當時沒能看懂的怨恨。原來從那個時候起,師姐的心里就已經(jīng)埋下了背叛的種子。
“憑什么?”魏靈兒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我是師姐,論資歷,論能力,論對這里的感情,哪一樣比不上你?”她猛地指向洛玄胸口的徽章,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那個位置本該是我的!是我魏靈兒的!”
看臺上的監(jiān)獄高層們面面相覷。
有的忠誠派高層則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典獄長還沒有閉關的時候所作出的各種安排。當時他只當是典獄長有自己的考量,現(xiàn)在想來,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典獄長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師父偏心!”魏靈兒的聲音里突然帶上了哭腔,她猛地轉過身,背對著洛玄,望著看他哦大廳穹頂那盞巨大的水晶燈,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明明我才是最有資格接手典獄長的人選,明明我才是最先來的人,可是她憑什么選你不選我!”
“師父不公平!”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轉回來,眼睛里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既然她把最好的都給你,那我就毀了你的一切!我要讓他看看,他選的繼承人到底有多不堪一擊!”
魏靈兒的目光落在臺下的陸沉身上,眼神里充滿了不屑:“可惜啊,廢物終究是廢物?!?/p>
陸沉的臉色慘白如紙,他低下頭,不敢去看魏靈兒的眼睛。他想起自己答應合作時,魏靈兒信誓旦旦地保證說如果失敗了會給他一條活路,還會安排他去國外開始新的生活?,F(xiàn)在看來,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她用來報復洛玄的一顆棋子。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改變什么嗎?”洛玄的聲音終于恢復了平靜,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他看著魏靈兒,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痛心,“就算沒有我,師父也不會選你?!?/p>
這句話像是一把尖刀,精準地刺中了魏靈兒的痛處。她突然尖叫起來:“你胡說!如果不是你,師父怎么會放棄我?我才是最適合的繼承人!”
魏靈兒猛地向前一步,身體幾乎要探出看臺的護欄,她死死地盯著洛玄,眼睛里閃爍著決絕的光芒:“現(xiàn)在我失敗了,沒什么好說的。洛玄,你動手殺了我吧!”
全場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沒想到魏靈兒會說出這樣的話。按照天柱監(jiān)獄的規(guī)定,背叛者將被判處終身監(jiān)禁,關押在最底層的禁閉室里,那里終年不見陽光,只有冰冷的墻壁和無盡的黑暗,永無見天日的可能。死亡,對于魏靈兒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洛玄緩緩地搖了搖頭,銀灰色的制服在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我沒有資格處置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你是師姐,是師父的第一個徒弟?!?/p>
他頓了頓,目光掠過魏靈兒蒼白的臉,最終望向看臺大廳的入口:“這件事,該由師父親自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