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還在兀自猜測,梁頌安買這個明顯偏向女性化的可愛墜子,是要送給誰?是妹妹梁清?還是工作室里關系不錯的何雯?或者……是其他她不知道的、與他關系親近的女性?
她從未敢奢望,這份禮物會與自己有關。
直到梁頌安接過串好紅繩的狐貍墜子,轉(zhuǎn)身,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將它放入了她一直被他牽著的、微微汗?jié)竦淖笫质中摹?/p>
微涼的銀質(zhì)觸感落在掌心,帶著紅繩的柔軟質(zhì)感,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沈時雨渾身一顫。
她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梁頌安,又低頭看看手心里那枚對著她眨巴著“眼睛”的小狐貍,大腦再次陷入宕機狀態(tài)。給……給她的?真的是給她的?
“怎么?”梁頌安看著她這副完全呆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模樣,終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那笑聲里帶著明顯的愉悅和揶揄,“又傻了?”
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些距離,目光落在她怔忪的臉上,語氣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溫柔的調(diào)侃,“膽小的小狐貍,這枚墜子,我看著挺適合你的?!?/p>
他給出了一個解釋,像是在為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物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個理由像一根小小的針,輕輕刺了一下沈時雨敏感的心。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帶著點不服氣地小聲反駁:“我……我并不膽小……”
只是這反駁在他帶著笑意的目光注視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同投入大海的小石子,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梁頌安顯然認定了她就是一只“膽小”的小狐貍,并且對這個定義頗為滿意。
他牽著她,離開了銀飾攤位,繼續(xù)沿著石板路往前走。
沈時雨另一只空著的手,始終緊緊攥著那枚狐貍墜子,指腹反復摩挲著銀狐光滑微涼的表面和那顆小小的藍色石頭。她沒有立刻戴上,也沒有將它收進口袋,只是那樣緊緊地攥著,仿佛生怕一松手,它就會像夢境一樣消失不見。
走了幾百米,梁頌安察覺到她的異樣,再次停下腳步。他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她緊握的手上,眉頭微挑,似乎有些不解。然后,他伸出手,試圖將那枚墜子從她手心里拿回去。
沈時雨大概萬萬沒想到,梁頌安送出去的禮物還有“收回”這一說。她下意識地手指收緊,拽了拽,表達著無聲的抗議和不舍??呻S即,她又覺得這樣“搶奪”的行為實在不妥,與他之間那層看不見的界限感讓她瞬間松了力道,訕訕地放了手。
她的眼神卻騙不了人。
那目光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牢牢地黏在梁頌安手中的那抹銀亮上,帶著全然的喜愛和一絲被“奪走”寶貝的委屈,眼珠子跟著他的動作轉(zhuǎn)動,濕漉漉的,像極了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動物。
梁頌安將她這副模樣盡收眼底,心頭那點惡趣味再次被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