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馨公主不得不承認,她被這一幕嚇到了,但并非害怕自己性命不保,而是對王朝未來的統(tǒng)治者這般毫無人性而感到絕望和恐懼。
少年被抬走,太子緩緩坐直身子:“可惜了,春宵一刻便只能是一刻,即便這些如花似玉的少年也只能轉瞬即逝。你知道,本宮待他們有多好嗎?那樣的快感、逍遙,是他們做一個仆從如何也無法長久擁有的,而我卻給了他們,一晚、兩晚、許多晚,他們感激我還來不及呢,是不是?”
毓馨公主被這瘋癲的人怔住,往后退了一步,柳括見狀,忙上前來站在了毓馨公主背后,這才讓她安心下來。
太子見狀,哈哈大笑起來:“賢妹,我還當你不食人間煙火、不識人間趣味呢!原來,也有俊俏的男人讓你玩弄,你又何必來對我指指點點?”
柳括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太子慎言!”
太子笑得更歡了:“你是什么東西,也敢這么跟我說話!慎言是什么?本宮從來不懂,也不用懂!”
毓馨公主輕輕抬了抬手,示意柳括先行退下。如今的太子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皇兄,又或者說他從來就不是儒雅之人,只不過在皇上面前裝了許久罷了。
毓馨公主:“太子,我只問您一句,您這嗜好幾時能改?”
太子:“笑話!本宮為何要改?”
毓馨公主:“如果不改,如何讓滿朝文武信服、如何讓江山天下穩(wěn)固?”
太子微微一頓,揚了揚眉毛,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本宮行事,何須向你一個公主解釋?”
太子的語氣中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理所當然,毓馨公主的每一個字都像浸了油的軟鞭,抽打在空氣里,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好一個‘何須解釋’!”毓馨公主忍無可忍,積蓄已久的怒火如同壓抑的火山,終于在這一刻找到了噴薄的裂口。
她眼中布滿寒光,再無半分克制,抄起身側紫檀小幾上那只剔透青玉茶盞,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著太子腳下砸去!
太子從未見過毓馨公主這副樣子,頓時也被驚著了,眉頭緊皺。
“皇兄可知,人若不知廉恥,失了做人的根本,那便連這被瓦礫碎瓷都不如了!”毓馨公主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淡然道:“還有一事。本宮不知你為何對宋魚下毒手,但她與我情同姐妹,我不會坐視不理。若再敢動她分毫,本宮決不輕饒!”
話音落下,毓馨公主便猛地轉身,用裙裾劃出了一道凌厲決絕的弧線,似與太子劃清界限。
“咱們走!這太子府,本宮日后絕不再來!”
毓馨公主帶著柳括和趙之棠走出正殿,身后傳來太子更加猖狂瘋癲的笑,猶如最后狂歡的風,雖猛烈卻透著慌亂和虛弱……